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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西北不能逃避的任務

伍德L. C. Wood中國內地會1946年年會

過去十四年間,我在中國西北部的寧夏省工作了十一年。那十一年期間,我差不多每天都與中國穆斯林 在日常生活上接觸,這些穆斯林大概佔超過四分之一的人口。十四年前,當我到寧夏去時,我沒有意識到任 何特別的 "呼召" ,要向這地區的穆斯林傳福音。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他們正正在那兒的事實 本身,就構成了一個不容忽視的 "呼召"。我可以坦白向你承認,當時我本性上怕這項任務。有 人曾說: "向穆斯林傳講福音,就是要世界上最傲慢的人,在他所蔑視的人手中,接受他所討厭的東 西。"這件事不容易做,卻是必要嘗試去做。由於其傲慢與頑固,穆斯林跟其崇拜偶像的本國同胞一樣 ,大大陷入罪與死的恐懼中。所以,他們也迫切需要罪與死亡中的救恩,而只有基督可以救他們。這件事不 能避免,是不能的,所以我也要盡力向穆斯林還有中國百姓,傳講基督。這些年日只是加強了我對穆斯林的 責任感,在福音的事上,我欠了穆斯林的債。

深入討論我們的課題之前,我要提醒你幾個事實,這幾件事應該可以幫助我們在課題的適當背景情況下 去探討問題。今天,世上估計有二億五千萬穆斯林,即是說,大概每七人中,就有一個穆斯林。中國的穆斯 林人口大概有一千萬,遍佈在二十多個省中。我不會擔心你去猜想他們如何發展到這地步,今日,我們只要 記住他們已經在那兒建立多個世紀了。這一千萬穆斯林中,有二三百萬在甘肅、寧夏和青海。這整個西北地 區,每四人中有一人是穆斯林,而政府機關大多落入穆斯林的手中。

讓我繼續提醒你,從宏觀的角度看,雖然穆斯林的福音工作,大體上進展緩慢得令人悲痛,但是在某些 工場中卻已經大大進步。爪哇有七萬二千多人由伊斯蘭教轉信基督,伊朗有一所本土教會給由穆斯林轉信基 督的信徒;有人告訴我,北印度最少有二百名前穆斯林,現在成為了傳道人,服侍基督教教會。中國如何呢 ?雖然手上沒有確實的數字,但是大概估計,不包括中國土耳其斯坦,整個中國有不多於一百名伊斯蘭教徒 轉信基督,而其中十人就在西北部。我現在談論的,是那些已經公開承認相信基督,並已接受基督教洗禮的 人。

處理統計數字時,還有另一個事實要你留意:中國裏,穆斯林最強的地方,基督教教會最弱;換句話說, 從向穆斯林傳福音的角度看,需要最大的地方,可用的基督教力量最小。甘肅、寧夏和青海三省,教會所知 的,大概有五千基督徒之多,但要面對如二百五十萬穆斯林,即是粗略地說,一個基督徒對五百穆斯林。

我提過十名由穆斯林轉信基督並已受洗的信徒,要留意我不是說 "只有十個" ,好似此數字幾 乎不值一提那般。對我來說,十個的意義巨大。十個穆斯林憑著被舉起的基督的能力,已經脫離伊斯蘭教; 一個傲慢的穆斯林祭司曾經誇口,說沒有一個人在西北部能夠背叛伊斯蘭教,轉投基督教的旗幟下,而可以生 存的,但是十個穆斯林卻已經做到了;十個穆斯林藉著神的聖靈的偉大作為,已經獲拯救,已經轉變成為基督 的見證人。他們是誰?是甚麼人?三個麻風病患者、一個跛子、六個你在街上經過也不會望第二眼的甘肅平民 ,他們是一群屬神的無名小子,但也是極其寶貴的,因為他們是要收的莊稼的初熟果子。如果有十個,為甚麼 沒有二十倍十個?這並不是個更大的神蹟,而只是要重複發生在別人的生命中,也要重複發生在那些竟敢懷疑 我們的神是否能夠和願意重做此事的人身上,只要我們藉著祈禱和堅持見證做好本分。

如果可以,我想帶你近一點看中國西北部的穆斯林,以致他們對你來說可以真正有意思。我讀近來出版關 於中國的一本書,書中說穆斯林實際上與漢人難以辨別。住在中部和南中國的穆斯林可能是這樣,但是,西北 部的穆斯林肯定不是。中國西北部有三個種族的穆斯林:阿拉伯人、蒙古人、有土耳其血統的撒拉族人。縱使 他們與漢人通婚,他們全部也保留其明確的民族特色。阿拉伯穆斯林佔大多數,由於他們鼻樑高和鬍鬚濃密, 可以很容易辨認出來。再者,若小心觀察,也不會察覺不到穆斯林所戴的獨特小帽;有時候會碰到穿著土耳其 毯帽的男人,那毯帽是往麥加朝聖的象徵。某些地區,穆斯林女人可以從其面紗辨認出來。穆斯林的日用語言 是中文,但是受過訓練的人通常可以聽出穆斯林些微不同的口音。

除了這些獨有的特徵、服式和說話方式,穆斯林還有某些獨有的做事方法,所有這些做事方式可以指出穆斯 林與漢人中不同,不論他們身在哪兒。然而,在肯定是穆斯林的區域,穆斯林與漢人的差異就令人注目。寧夏 省在黃河以東,就有一個這樣的穆斯林區域。當地差不多百分之百是穆斯林社群。我曾七度在這地區廣泛地進 行巡迴講道,為時九年,有時與其他宣教士同行,有時只有中國人助手。容許我在此說,我只認識到一個的中 國工人,他曾表示對穆斯林深切關注,並真正自然傾向在穆斯林中間工作,不過他不再與我們一起了。就是這 個事實,把穆斯林的福音工作完全擱在外國宣教士身上。

即使遠離穆斯林居民,要辨認穆斯林城或穆斯林村也很容易。他們的房子看來與一般漢人的很相似,但他們 沒有門神、土地等偶像的平常標記,這點甚引人注目;你也會看不到為人熟悉的中國豬。無論在任何十個或以上 的穆斯林家庭,你也可以找到一座清真寺,還有一個「阿訇」 (即祭司的稱謂) , 由該社群支持。較大的穆 斯林城鎮,就會有幾座清真寺。這些清真寺大部分都依照一般中國建築風格,不過,有些較近期興建的,卻走外 國設計的路線。但無論是中國式還是外國式,清真寺都可以憑以下的特色輕易地辨認出來:塗白的外牆,尖頂, 每日五次發聲召喚人祈禱的塔,向東的設計,使敬拜者可以面向著麥加祈禱。

當召喚人祈禱的聲音響起,你會見到一小群人,通常是較年長的男人,匆匆忙忙地走向清真寺入口前的淨室 。禮儀上的淨洗規定,通常都嚴格遵守,但我曾見過一個遲到的人鬼鬼祟祟的四圍張望,然後以為沒人看見自己 ,就脫下鞋子,竄進清真寺而沒有淨洗。穆斯林圈子中提到這件小事所呈現的微笑,使我感到奇怪,這個小錯失 是否比我曾一度想像的更為普遍?清真寺內,中國穆斯林念誦禱文是用阿拉伯語的,並加上適當地曲膝和俯伏的 動作。如我所說,穆斯林每天用中國語,但大部分穆斯林都頗願意討論宗教上的事,而當他們討論時,他們會謹 慎地用認可的阿拉伯文神學字眼,而較少用這些字眼的中文音譯或翻譯,這些中文音譯或翻譯是他們在清真寺學 校中學到,或從宗教同道聽到的。可以閱讀阿拉伯文的穆斯林,數目就比較小,但過去幾年這方面已證明有平穩 的進步。阿拉伯文的傳單和福音書,往往獲得人們珍視,即使他們不能明白所閱讀的是甚麼。對他們來說,阿拉 伯文是神聖的,因為 《古蘭經》 是由阿拉伯文寫成的,阿拉伯文就是啟示的語言。他們幾乎一律指阿拉伯文為 "經書"語言,相對於純粹的 "書本" 語言,即是中文。所以,在穆斯林中間工作的宣教士 ,能夠閱讀他所派發的阿拉伯文的福音書和傳單,是很重要的,這樣,這些書和傳單才能得到別人接受。多少次 我曾悔恨自己不能夠回應這個要求: "讀給我聽" 。說 "對不起,我不曾學過阿拉伯文,但我會 用中文讀給你聽" ,絕對不能令對方信服,但我卻要這麼說。(或許,我可以在此提一點,我在述職期間, 盡力彌補裝備上這方面的不足。)

伊斯蘭教像所有宗教一樣,有名義上的信徒,也有熱心的信徒。對很多中國穆斯林來說,伊斯蘭教只不過是讓 鬍鬚長長,徹底戒豬。另一方面,也有許多人除了恆常重念《穆斯林信條 - 清真言》 ,還遵守每天祈禱五次的 規定,賴買丹月又從天亮禁食至天黑,也勤佈施,更為要到麥加朝聖而盡力儲蓄足夠的金錢。朝聖路上,當祈禱 的時間將至,客旅從騾子或驢子下來,用繩子拴好騾子驢子,然後轉身向西,在路邊攤開他的祈禱墊子,進行虔 誠禮拜,好像他在清真寺恭敬禮拜一樣;這種情景,絕非不尋常。中國穆斯林不論可能犯甚麼錯,也不以自己的 宗教為恥。

然而,你會問: "他們所信的宗教到底為他們做了甚麼?他們比拜偶像的中國人更好嗎?" 他們中 間肯定有渴望追求神 (真主) 的人,他們力求以伊斯蘭教的道德標準生活,但是我恐怕這些人寥寥無幾,而且 與標準相差甚遠。一般來說,我們一定要承認,穆斯林不比其中國人鄰居好,也不比任何相當壞的東西好。他們 所有也可能表面嚴格遵守宗教規條,而裏面則是各種各樣的慾念與不義。穆斯林自己曾經形容伊斯蘭教為 " 更易走的路" (the Easier Way) ,他們支持很多基督教譴責的事,那就可以毫無疑問了。穆斯林的墮落行 為,在我們較為熟悉的穆斯林國家中盛行,所有這些曾經說過或寫過的,也可以說同樣在中國的伊斯蘭教發生。

然而,可能看來很矛盾,穆斯林也有些東西是十分吸引人的。在一個異教國家,碰到一個相信神、用反覆的 敬拜動作見證宗教的人,這也是一件好事。穆斯林一般都精神喜氣,充滿活力,並看來自覺確定愛好海外宣教 工作。我常常享受在餐室裏吃午餐,那裏的老闆習慣招呼我"老伍"(當然是說中文),這是一種友 善的自然招呼方式,給我一分親切感。而且,穆斯林經常說笑話給人聽,與人共樂。我記得有一次,我與一位 穆斯林教師有一段很長的討論,他是一個多次碰頭的友善老對手。當時的情景是在一所旅館內,混雜男人男孩 的一群人,期盼著要這要那,湧進那旅館來。那教師剛出去,帶著他那非凡的高傲,屢屢重複宣稱:《聖經》 所有通過摩西 (穆薩) 、大衛 (達烏德) 和耶穌啟示的智慧與真理,都總結和記載於 《古蘭經》 上,所 以穆斯林有 《古蘭經》 ,就不用讀其他東西了。當時我剛好身邊帶了傳統的硬殼太陽帽,是 "東方英 國人" 那種,於是我把太陽帽放在桌上,說: "這帽子下面有七輛坦克、十架飛機、十五輛汽車 (或一些同樣滑稽的東西),你相信嗎?" "不信!當然不相信!" "為甚麼不信? " "因為你不可能把所有那些東西放進一頂小小的帽子裏。" 我就說: "一點不錯!我 也不可能接受你的聲稱,因為 《古蘭經》 總之太小了,不能包含齊集在 《聖經》 中的龐大真理。" 於是,一場大眾的歡笑聲,我那引起爭論的朋友也笑了,而那天傍晚的討論也就此結束。我想我從沒有發現一 頂帽子會這般有用!

友善自然就會加增親切感,即使一個英國人乘搭火車,有時也會與同車廂兩星期的乘客開始傾談;但是,已 經有更多強大力量在中國西北部運作,去為宣教士預備往穆斯林的道路。當我第一次經過這個穆斯林內地的時 候,那兒除了清真寺學校,就沒有學校;男孩除了學到念誦《古蘭經》 經文和其他典型鸚鵡式的宗教風氣,便 一無所學。那些日子,街頭講道往往被一幫幫的年青小流氓打擾,而嘗試賣書和分發傳單,又似乎很可能引起 騷動。不過,中國現代強調教育,也已經對穆斯林地區產生影響,而現在所有穆斯林城鎮,都將要有正規的政 府學校,而基礎就放於普及的中文教育上。即使穆斯林女孩,也上學。有了學校,就培養了一定的紀律,使街 頭講道容易很多。新的門戶開向穆斯林的思想中,我們為此而感謝神。現代教育中,宣教士發現了一個不知不 覺又可能是出乎意外的同盟者,那就是智能的覺醒。這種智能覺醒的全面影響力,已經橫掃土耳其,並已抵達 中國西北部。新興的伊斯蘭教至少正在擦眼睛,向著這光眨眼睛。穆斯林學生聽到那哀婉動人的大聲重複著那 沒有說服力的舊論點,開始懷疑其信仰的基礎,有些更明顯的被動搖。

我向穆斯林講道最清晰的記憶是,一九四O年夏天,到一個百分之百穆斯林城鎮。我抵達那鎮時,碰巧遇上 「七七盧溝橋事變」 周年紀念, 「七七事變」是日本人一直叫做 「中國事件」 的。於是,我要說服守著城 門的年青軍人,讓我進入那鎮,實在困難,況且連中國人也不准進入。然而,當我出示我寧夏省政府的簽證, 上面還有穆斯林政府自己的印鑑,特地批准我探訪那個特定的城鎮。於是,所有反對都終止了。我不但獲准進 入那城鎮,還作為紀念活動的貴賓獲得歡迎;沒有東西會滿足到民兵的隊長,只要我在木製的大平台上坐下, 那平台是為著那個周年紀念而在學校空地上搭起的。所有祭司和神學生都聚集一起,還有鎮內的紳士,當然全 部學生也到齊。當我到達時,主禮人禮貌地請我發表講話,而我口中禮貌地謝絕,但心中說我是想做的。大大 出乎我意料之外,那男校的校長,當時也在台上,走過來向我低聲說: "去吧,你講話吧!這是傳講福 音的一個好機會!" 我從這樣徹頭徹尾不能預料的十五分鐘內,得到了鼓勵,就決定演講,我仰賴主給 我一個信息。原來,主已經給我預備了演講的信息,因為我當下立時回想到詩篇三十七篇,當天早上我才讀過 這篇詩篇。首先,主席嫻熟地對世界情勢作了個概論,包括法國近期淪陷;然後,領導 "阿訇" 發 表一篇學術論文,關於戰爭與教導 《古蘭經》 ;跟著就是我的機會了。我提到幾點關於中國抗戰作為引言之 後,我講論福音,足足十五分鐘,沒有人拉我,提醒我說的不妥或已經說夠了。當時的聽眾都是極之尊敬和留 心,是我在教會建築物以外,從來沒有遇上過的。

現在,我們只有兩個宣教士在中國西北部,他們特別有資格去向那二百五十萬穆斯林傳福音,而另有兩個宣 教士在述職期間。絕大多數這些穆斯林 (基督也是為他們而死),對福音的要點還是非常無知,這仍然是一個 可怕的事實。他們除了有一個對人和耶穌基督的工作極度扭曲的觀念外,就一無所有;可悲的是,這位耶穌基督 ,認識祂就是永生,沒有祂,生命就是不能解救的悲劇。

不論任何東西,說成是宗教在任何程度上為更全面理解基督教而預備道路,這東西怎也不可能說成是伊斯蘭 教。伊斯蘭教是在基督說了 "你們要到全世界去,向每個人傳講福音" 這話之後六百年,就是在教會 睡覺的時候,由敵人培植出來的。 《古蘭經》 聲稱要取代 《聖經》 ;穆罕默德聲稱比耶穌更偉大;伊斯蘭教 竊取了神的榮耀,並想侵奪祂的寶座。但是,人人是要向基督,而不是穆罕默德,屈膝敬拜。我們正在做些甚麼 去促進榮耀之日的來臨呢?我們不應該以主的名義去接受伊斯蘭教的挑戰呢?

讓我們不要以為中國西北部的穆斯林已經拒絕福音,事實是根本從來沒有人向他們大群大群的人講過福音。 我們是不是要讓這個情況繼續下去?這個情況會繼續,除非更多宣教士到中國去,立定由神所感召的目標,向穆 斯林傳講基督。

那麼,這個工作怎樣可以完成呢?就讓那些比我更有資格的人來說,使別人都可以聽見。一位在土耳其做穆 斯林福音工作的宣教士,經驗豐富,他說: "當我們企圖使穆斯林正視耶穌基督時,我們一定要靠賴光芒 萬丈的動力與魅力,那就是像基督的生命。" 那大老手池維謀博士 (Dr. Zwemer) 在近期一本著作中說 : "只有完全付出自己的人才會成功。"

像基督的生命 ── 全心堅持 ── 還有甚麼呢?這個 ── 基督的靈親自壓倒一切!

"道在我手待傳播,掃除假像顯真理;荒野或人群,城市或山河,化作天宮清新明亮之氣;就如其下我見靈魂個個,被綁者得勝,奴隸要作王登基。

聽他們一個盼望,只一個空虛奇跡,奈何滿足於物品的展示;再一陣激烈難忍之渴望,迎我面如號聲響起;啊,救他們!為救他們,我寧可滅亡,為他們生命,我寧可死,為他們盡獻自己。

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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