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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世界的知識自殺
2022年9月10日
21世紀正在見證穆斯林世界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知識翻騰。(照片來源:印度亞洲通訊社)(IANS)
阿希亞•馬利克(ARSHIA MALIK)
在21世紀,穆斯林世界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知識翻騰。這要歸功於互聯網的出現。在古騰堡(Gutenberg)的活字印刷時代到扎克伯格(Zuckerberg)的臉書網路時代之間的五個世紀裡,穆斯林世界不僅成功地孤立了自己,而且還抵制了自我現代化的嘗試。但並不總是這樣。
穆斯林世界的知識巔峰是8至12世紀巴士拉(Basra)、巴格達(Baghdad)及其智慧宮(House of Wisdom)。阿拉伯科學和哲學在所謂的翻譯時代(The Age of Translation)受益於波斯、希臘和基督徒的影響,並產生了堅定頑強的非阿拉伯人,比如伊本•西納(Ibn Sina)(阿維森納)(Avicenna)、伊本•路世德(Ibn Rushd)(阿威羅伊)(Averroes)、阿爾•法拉比(Al farabi)、花拉子密(al-Khwarizmi)、邁蒙尼德(Maimonides)和大馬士革的約翰(John of Damascus)。
那麼,為什麼這個時期更能容忍非傳統的生活方式、多元的宗教思想學派、對異議的無阻礙和自如態度,既不反對科學也不反對自由探究?所有一切都是源於伊斯蘭教法(sharia)的影響可忽略不計,阿拉伯人和不斷擴大的伊斯蘭世界由於這種寬容和接納變得強大和繁榮。
在阿拉伯的東征西討將穆斯林暴露於希臘思想之後,伊斯蘭努力應對理性的影響(莫爾太齊賴派)(Mutazarites),但理性的一方最終在與艾什爾里派(Asharites)隨後的致命鬥爭中敗北。莫爾太齊賴(Mutazili)學派的追隨者在英語中被稱為「Mutazilites」(莫爾太齊賴),他們最出名的是否認古蘭經作為非受造的並且與真主共同永恆的地位,聲稱如果古蘭經是真主的話語,從邏輯上講真主「一定比他自己的話語更重要」。該運動興起於倭馬亞(Umayyad)時代,並在阿巴斯(Abbasid)時期達到頂峰。10世紀後,該運動衰落。
當艾什爾里學派(文本優於理性)戰勝了推崇思考的莫爾太齊賴學派(理性優於文本)時,對持不同政見者和異教徒施加壓力的文化逐漸形成,最終導致腐朽和衰退。隨後吸收了殘餘的阿拉伯擴張主義的奧斯曼帝國(Ottoman)哈里發也開始對阿拉伯領土自行擴張。由於突厥(Turkic)文化是一種與世隔絕的文化,最初反對印刷術的進口並具有眷群(harem)文化,因此它最終加固了阿拉伯人性別隔離的部落傳統,並強制使人接受了一種不人道的女性觀。源於此造就了伊斯蘭世界在12世紀犯下的「知識自殺」(intellectual suicide)。成吉思汗(Genghis Khan)的孫子旭烈兀(Hulagu Khan)洗劫了巴格達,使這種摧毀成為定居,穆斯林世界從未上升到以前的容忍水準。
穆斯林占多數的學校和大學不教授這段歷史,更別說在非穆斯林之中。它不是穆斯林民間傳說的一部分。只有那些有耐心坐在塵土飛揚的圖書館裡,花費數年時間挖掘伊斯蘭神學的分裂和轉變的學者,才能揭露伊斯蘭中的這一時期,可是如果真相與他們的信仰利益相衝突,他們也不會客觀地把它公之於眾,反而拼命地想再次將其推向默默無聞的黑暗中。伊斯蘭中有理性的捍衛者,他們經常因為將理性置於主導地位而遭到懲罰、鞭笞、排擠、截肢,甚至被斬首或殺害。現在是時候重新喚起「不信道」(zanadiqa)或異端邪說並開始尋找異教徒了,他們一直在那裡—主要在穆斯林社會內部受到迫害和恐嚇。
世人一直忘記穆斯林是一種非常倒退的神學的第一批受害者,這種神學在世界上心懷不滿、無依無靠、無能為力和憤憤不平的人群中找到了接受者。應該讓穆斯林世界意識到他們曾有悠久的傳統,關於持不同政見者、哲學家和神學家,他們毫不退縮地揭露他們信仰中那些江湖騙子和誤導者,並且從不害怕「隔絕」或「脫離」(i'tizala)於他們認為迅速變成偏執或法西斯主義的非理性的思想流派。
這篇文章翻譯自ARSHIA MALIK的在線文章「Muslim world’s intellectual suicide」
https://indiatribune.com/muslim-worlds-intellectual-suic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