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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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ernie Power
古蘭經的文本歷史
伯尼•鮑爾博士(Dr. Bernie Power)
澳大利亞墨爾本神學院伊斯蘭研究講師
根據大多數穆斯林的說法,古蘭經是亙古就有、永遠存在。它被稱作「書卷之母」(天經的原版)(古蘭經3:7;13:39;43:4)[1]還有受保護的天牌(古蘭經85:21,22)一直在安拉的寶座旁。在穆斯林的理解中,從公元610年到公元632年先知穆罕默德去世那年的23年間,通過天神加百列啟示或一片一片地「降示」穆罕默德(公元570出生)年手中。然後穆罕默德把他所聽到的(因為他不識字—古蘭經7:158)傳誦給他的追隨者,讓他們記下或記住他的話。他說的是古萊什(Quraish)語,是目前阿拉伯的一種方言。在後來的階段,穆罕默德的啟示被收錄中在一本書中。20年後,這本書被編輯成一份經授權的副本,據說與現在的阿拉伯古蘭經完全相同。
穆斯林對這個過程非常有信心,他們發表了如下聲明:「無論是在回憶中還是在文字中,都被保存得如此完好,所以我們今天看到的阿拉伯文本與啟示給先知的文本完全相同。多個世紀以來,連一個字都沒有被篡改過。」[2]另一份在澳大利亞廣為流傳的出版物說:「世界上沒有什麼書能與古蘭經相提並論…這關於本關於真主的書,令人驚訝的是,在過去的1,400年裡,一直都沒有改變,甚至一個點都沒有。在文本中找不到任何文字的變化。你可以自己去聽聽世界不同地方的穆斯林的誦讀。」[3]穆斯林將其視為一本神奇的書,無論是其內容還是其保存。
然而,伊斯蘭的來源自己對上述每一個步驟和隨後的聲稱都提出了質疑。一位穆斯林學者對古蘭經中與聖經中相同的大量材料持懷疑態度。舊約和新約中人物和事件(通常附不同的細節)約占古蘭經的25%。伊朗前外交部長阿里·達什蒂(Ali Dashti)說:「對於那些因為古蘭經的內容而認為它是一個神蹟的人來說,困難在於難以看到其中缺乏別人還沒有表達過的新觀點。古蘭經中所有道德戒律都是不言而喻的,並得到普遍認可。書中的故事取材於猶太人和基督徒的傳說,或全盤照搬或就稍作修改,穆罕默德在前往敘利亞的途中遇到了他們的拉比和修道士,並請教了他們。書中的故事取材於(古代阿拉伯部落)後裔所保存的回憶。」[4]
古蘭經本身也承認穆罕默德從其他出處得到啟示。又一次穆罕默德聽到一個聲音,他以為是吉卜利里(加百列),就背誦了他聽到的經文。但是之後吉卜利里來到他面前告訴他那些經文來自於撒旦(魔鬼)。古蘭經對此作出了評論,指出這並不罕見(古蘭經22:52)。英國作家薩爾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的《撒旦詩篇》就是以這一事件為靈感而寫的。
有些人認為,其中一些想法可能來自先知本人。當穆罕默德得到啟示,允許他改變每晚輪流與不同的妻子睡覺的制度(當時他約有10個妻子),他的童妻阿伊莎甚至繞過了不太有吸引力的年長妻子薩達(Sawda)(古蘭經33:51),諷刺地對他說:「我覺得你的主急於滿足你的願望和欲望。」(布哈里聖訓6:311)[5]
穆罕默德有時會忘記他曾經得到的經文。先知在清真寺裡聽到一個人在吟誦古蘭經,他說:「願安拉施恩於他。」毫無疑問,他讓我想起了我(從我的記憶中)遺忘的古蘭經的這樣那樣的經文。(布哈里聖訓3:823;6:556,557,558,562)。他告訴他的追隨者們:「我也是一個像你們一樣的人,也像你們一樣容易忘記。所以如果我忘記了,請提醒我。」(布哈里聖訓1:394,469)
穆罕默德對接受他人的建議持開放態度。有一次,他得到了一個啟示,是關於那些出去參加聖戰的人和那些安坐在家裡的人的對比。他說到:安坐在家裡的信士和為真主的事業(道)而奮鬥的信士是不平等的。(古蘭經4:95)然而,一個盲人Amr bin Um Maktum就坐在先知的後面。他擔心自己無法去戰鬥。他說:「啊,安拉的使者!我既然是一個瞎子,你對我有什麼吩咐(鑒於上面的經文)?」聖訓記載穆罕默德隨後得到了這個啟示的修訂版。於是,安拉向他的使者啟示…不是上面的經文,而是下面的經文:「坐在(家裡)的信士,除了那些殘疾的信士…和那些為安拉的事業而奮鬥和戰鬥的信士,是不平等的。」(古蘭經4:95)[布哈里聖訓6:512;6:116 117 118;4:85]
除了他的聽眾,穆罕默德的42名文士中的一些人也對古蘭經做出了貢獻。其中一個叫阿卜杜拉·伊本·薩拉·阿米里(Abdallah Ibn Sarh al-Amiri)的人說:「我曾經指示穆罕默德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他會對我口述『至高,全知』,而我只寫下『全知』。然後他會說:『是的,都一樣。』有一次他說,『寫什麼什麼』,但我只寫了『寫』,他說,『你喜歡寫什麼就寫什麼。』[6]阿卜杜拉後來因此離開了伊斯蘭。他又回到了基督教,他常說:『穆罕默德只知道我為他寫的東西。』」(布哈里聖訓4:814)
古蘭經的一些經句丟失了。用石頭砸死犯淫亂者的命令,在今天的一些穆斯林群體仍然存在,以前出現在古蘭經中過。穆罕默德的岳父之一奧馬爾(Umar)說:「我們確實背誦了這段經文,理解並記下了。真主的使者實施了石刑,我們也這樣做。」(布哈里聖訓8:817,816)。然而,這一節並沒有出現在今天的古蘭經中。阿伊莎描述了寫石刑經文的材料的情況:「它的紙片在我的床底下;真主的使者死了,我們正為他的死發愁的時候,有馴養的牲畜,或綿羊,或山羊,進來吃這紙片。」[7]
這不是唯一消失的經文。阿伊莎說過:「在先知時代,艾哈薩布章(古蘭經33)的200節經文被背誦,但在編纂古蘭經時,奧斯曼只能收集現在存在的內容。」[8]在當今的艾哈薩布章只有73節,所以有127節都丟失了。
公元632年,就在穆罕默德死後不久,穆斯林前往阿拉伯東部的亞馬納作戰,許多曾經背誦過古蘭經段落的人在戰鬥中喪生。因此,領袖們決定編纂一份完整的書面的副本。穆罕默德自己並沒有這麼做,所以他們不太願意這麼做。但穆罕默德之後的第一個領袖阿布·巴克爾(Abu Bakr)下令這樣做。受命從事這項工作的扎伊德·本·塔比特(Zaid bin Thabit)記錄說,「我開始尋找古蘭經,從(寫在)棕櫚杆莖上,細白色石頭上收集,也從那些心裡記的人那裡收集,直到我找到了阿比·庫扎伊馬·安薩里(Abi Khuzaima Al-Ansari)的古蘭經陶巴(懺悔)的最後一節(古蘭經9:128,129),除了他,我在別人那裡找不到。」[9]顯然,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背誦整部《古蘭經》。人們發現,「在葉麻麥之日死去的人知道許多(段落)古蘭經被送到人間…但倖存下來的人不知道它們,也沒有記錄下來,…甚至沒有一個人知道它們。」[10]
然而,其他一些穆斯林有他們自己的穆罕默德誦讀的版本。「四個來自安薩爾的人(輔士),烏拜(Abu Ad-Darda)、穆阿德·本·賈巴爾(Muadh bin Jabal)、阿布·扎伊德(Abu Zaid)和扎伊德·本·塔比特(Zaid bin Thabit),他們在先知在世時集成了《古蘭經》。」(布哈里聖訓5:155;6:525,526)這些人來自麥地那,所以他們說的阿拉伯語與穆罕默德的麥加古萊什方言不同。除此之外,當時流傳的古蘭經還有大約12個版本,包括「阿卜杜拉·伊本·馬烏德(Abdullah ibn Masud)」和「阿布·穆薩·阿什里(Abu Musa al Ashari)」的版本。這些版本分散在當今日益擴大的穆斯林帝國各地,其中一些版本在特定的地理位置取得了更廣泛地流傳。
公元650年左右,一群來自敘利亞和伊拉克的穆斯林士兵正准備入侵亞美尼亞。他們當時在亞塞拜然附近的一座清真寺裡等著聽古蘭經的誦讀。一名官員喊道:「那些追隨阿布·穆薩(Abu Musa al Ashari)誦讀經文的人,到離肯德之門最近的角落去。」那些跟隨「伊本阿卜杜拉的[ibn Mas 'ud]」誦讀經文的人,去離「阿卜杜拉的房子」最近的角落。他們對古蘭經2:196的解讀不一致。[11]這些團體之間爆發了一場關於哪種版本是正確的爭論。他們其中一個領袖胡法達(Hufaida)回到麥加,要求哈里發奧斯曼·本·阿凡(Uthman bin ‘Affan)解決這個問題。
哈里發要求獲得盡早的編譯版本,並指定一個四人委員會製作一個權威的版本。奧斯曼(Uthman)隨後命令扎伊德·本·塔比特(Zaid bin Thabit)、阿卜杜拉·本·阿茲·祖拜爾(Abdullah bin Az Zubair)、賽義德·本·阿勒阿斯(Said bin Al-As)和阿卜杜勒·拉赫曼·本·哈里斯·本·希沙姆(Abdur-Rahman bin Harith bin Hisham)以完美的副本重寫手抄本。奧斯曼對三個古萊什人說:「如果你們不同意扎伊德·本·塔比特對古蘭經中的任何一點的看法,那麼就用古萊什的方言來寫,古蘭經就在他們的語言中啟示了出來。」他們就這樣做了。所有其他的古蘭經副本都被下令焚燒。(布哈里聖訓6:510,507)我們稍後將看到,這項任務沒有被完全實施。
即使是這份權威的副本也不完美。「當古蘭經的第一本抄本被寫出來並交給奧斯曼·伊本·阿凡(哈里發)時,他說:『其中有語言上的錯誤,讓曠野的阿拉伯人用舌頭(語言)糾正吧。』」[12]
大家也認識到這個版本是不完整的。第二個哈里發的兒子伊本·奧馬爾(Ibn Umar)說:「你們誰也不要說『我已經獲得了整本古蘭經』。古蘭經的大部分都消失了,他怎麼知道這是什麼?不如讓他說『倖存下來的東西我都有了』。」[13]
然而,其他一些版本倖存下來,或被其他來源出處引用。有一些書詳細說明了與奧斯曼權威版本的不同之處。公元987年,一位穆斯林作家列出了描述這些差異的七本書:[14]
1)根據al-Kisa 'i的《al-Madinah,al-Kufah和al-Basra人民手抄本之間的差異》
2)哈拉夫之書「手抄本的差異」
3)「庫法、巴士拉和敘利亞人民關於手抄本的矛盾」,艾爾法拉著
4)阿布·達烏德·西吉斯坦尼:手抄本之間的差異
5)al-Mada'ini書關於古蘭經的手抄本和編纂之間的差異
6)《敘利亞、漢志和伊拉克手抄本之間的差異》(Discrepancies between the Manuscripts of Syria, al-Hijaz, and al-Iraq),伊本·阿米爾·亞希比著
7)穆罕默德·伊本·阿卜杜勒·拉赫曼·伊斯巴哈尼:關於手抄本的矛盾
這些差異一直存在,今天有33種不同的阿拉伯古蘭經文本。他們是:
1.Qaloon | 9.Al-Susi (Ibn Katheer) | 17.Khallad | 25.Idrees |
2.Warsh | 10.Hafs Ad-Duri (Abu Amro al Basri) | 18.Al-Laithأ | 26.al-Bazzi |
3.Al-Azraq | 11.As-Susi (Abu Amro al Basri) | 19.Ad-Duri (al Kisai) | 27.Ibn Shanboodh |
4.Al-Asbahaani | 12.Hisham | 20.Isa Bin Wardan | 28.Sulayman |
5. al-Bazzi | 13.Ibn Dhakwan | 21.Ibn Jammaz | 29.Ahmad bin Farah |
6.Qunbul | 14.Showba | 22.Ruwais | 30.Shujaa bin Abi Nasr Al-Balakhi |
7.Abu Amro Al-Ala | 15.Hafs | 23.Ruh | 31.Al-Duri (al Hasan al Basri) |
8.Hafs Al-Duri (Ibn Katheer) | 16.Khalf | 24.Ishaq | 32.Al-Hasan bin Said Al-Matuu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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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Abu Farah Al-Shanbudhi |
其中許多書在中東各地的書店甚至網上都能買到。[15]本作者收集了上述阿拉伯文版中的17本。
這些版本的出現是由於最早的古蘭經的缺陷。最初的阿拉伯文字沒有母音,也沒有可以區分28個輔音中的一半的圓點。字母下面的一個點就是「b」,而字母上面的一個點就是「n」。下面的兩個點代表「y」或「i」,上面的兩個點代表「t」,依此類推。一個三個字母的單詞,最簡單的正字法結構,可以有多達30種不同的意思,取決於點和母音的位置。只有那些已經知道這段沒有標點和母音的文字內容的人才能讀懂。
隨著伊斯蘭傳播到不以阿拉伯語為母語的新國家,這些文本以不同的點的放置方式和母音變化,導致我們今天有33種不同的文本。為什麼不能將這些文本與原文進行比較,以確定哪個版本是正確的?據穆斯林皈依者和學者安瑪麗·舒密爾(Annemarie Schimmel)教授說:「沒有原版古蘭經流傳下來。」[16]
一名土耳其研究人員說:「不幸的是,關於最初的古蘭經文本(穆薩夫,Mushafs)沒有可靠的資訊,顯然這些是被破壞或隨著不同事件和自然災害(戰爭和火災)而消失。這一直是伊斯蘭世界歷史上最大的弱點和痛苦之一。」[17]
1972年,在也門薩那的大清真寺有了重大發現。兩堵牆之間夾著四萬份舊手抄本。德國學者的研究發現,它們是近1,000本古蘭經的文本,時間可以追溯到7世紀中後期,是現存的最早的古蘭經副本。其中有一張羊皮紙(獸皮),上面有古蘭經的經文,其中一些被修改過。仔細一看,這是一本重寫本—古蘭經的早期版本曾經寫在這張羊皮紙上,要麼被磨損了,要麼被洗掉了。然而,多光譜成像可以讀取墨水留下的痕跡,揭示了文本也被修改過。這張羊皮紙顯示出,這本古蘭經曾經有四個版本—兩個版本是早期和較低版本,兩個版本是較高級的版本。每一本書都與今天的古蘭經中發現的文本有顯著的差異。今天經文中的一些詞和短語不見了,這些薩那經文中的短語和措詞在現代古蘭經中也沒有出現。不同的單詞(通常是同義詞)出現在早期的文本中,單詞或句子調換地方了。很明顯,古蘭經在這一時期經歷了一個編輯過程。
加拿大學者安德魯·里平(Andrew Rippin)教授指出:「這些手抄本說,古蘭經文本的早期歷史遠比許多人所懷疑的更是個懸而未決的問題:文本不像人們一直聲稱的那樣穩定,因此也就沒有那麼權威。」[18]
在學者們從事這項重要工作的同時,發掘穆罕穆德向追隨者口述的古蘭經阿拉伯語原文的任務還將繼續。
[這篇文章內容的擴展版本可以在作者穆斯林學者宋納·克魯魯(Soner Coruhlu)「古蘭經改變了?(Has the Quran been changed?)」的文中看到討論。參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y54u5KunPs
這篇文章翻譯自Dr. Bernie Power的在線文章「The textual history of the Qur’an」
https://www.academia.edu/37990280/The_textual_history_of_the_Quran
[1]古蘭經的引用是這樣顯示的:例如古蘭經3:4—古蘭經第3章(或古蘭經章節)第4節。可以線上閱讀古蘭經 www.quran.com 或者 www.thequran.com。
[2] 阿卜杜拉·優素福·阿里(Abdullah Yusuf Ali)古蘭經釋義和注釋的英文翻譯(Madinah:法赫德國王印刷《古蘭經》的建築群,公元1413年)。
[3](未列出作者)《伊斯蘭基本原則》(Basic Principles of Islam), Abu Dhabi, UAE:扎耶德·本·蘇丹·納哈揚慈善和人道主義基金會,1996年,第4頁。
[4] 《阿里·達實題二十三年:穆罕默德先知生涯研究》(Ali Dashti Twenty Three Years:A Study of the Prophetic Career of Mohammed)(倫敦:George Allen and Unwin,1985),44。
[5]聖訓是由他的追隨者記錄的關於穆罕默德的傳統。穆斯林認為布哈里是最真實的。這些資料可通過以下網站線上獲取: www.searchtruth.com。
[6] Al-Sira by al-'Iraqi,引自`Abdallah `Abd al-Fadi《古蘭經是絕對正確的嗎?》(Is the Qur'an Infallible?),訂單號VB 4009 E,生命之光,P. O. Box 13, A-9503 Villach, Austria。
[7]以下六個伊斯蘭消息來源引述:Ibn Majah,Nikah,36/1944;Ibn Hanbal,5/131,132,183;6/269)Musnad Ahmad bin Hanbal. 6卷,269頁;Sunan Ibn Majah,626頁;Ibn Qutbah, Tawil Mukhtalafi 'l-Hadith(Cairo: Maktaba al-Kulliyat al-Azhariyya. 1966)310頁;As-Suyuti, ad-Durru 'l-Manthur,2卷,13頁。
[8] Al-Suyuti al-iqtan fi ulum al-quran Section: “nasikh and mansukh”。
[9] 布哈里聖訓6:509。
[10] 伊本·阿比·達烏德,基塔布·阿爾—馬薩伊夫,第23頁。
[11] Abu Bakr `Abdullah b. abi Da'ud, "K. al Masahif", ed. A. Jeffery, Cairo, 1936/1355, p. 11
[12] (Wafayat al-Ayan (The Obituaries of Eminent Men) also known as The Biographical Dictionary, Abu-l ‘Abbas Ahmad Ibn Khallikan, p. 401)
[13] as-Suyuti, Al-Itqan fii Ulum al-Qur’an, ‘Perfection in Qur’anic sciences’ p. 524
[14] al-Nadim The Fihrist of al-Nadim – A Tenth Century survey of Muslim Culture Bayard Dodge (ed.)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70), 79。
[15] http://www.easyquranstore.com/tajweed-quran-in-other-narrations-rewayat/
[16]Anne-Marie Schimmel Calligraphy and Islamic Culture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1984), 4
[17] Dr. Tayyar Altikulac (ed.) Al-Mushaf Al-Sharif, (Istanbul, IRCICA, 2009), p. 36-37。
[18] http://cremesti.com/amalid/Islam/Yemeni_Ancient_Koranic_Texts.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