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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放棄了伊斯蘭特權而在世界各地宣揚耶穌
穆罕默德的直系後裔如何在巴基斯坦人潮湧動的大街上遇見基督。
克里斯托弗·阿拉姆(CHRISTOPHER ALAM)和彼得·K·詹森(PETER K. JOHNSON)
2021年4月21日
(圖像:由世界動態事工(Dynamis World Ministries)友情提供/今日基督教(Christianity Today)編輯)
我出生在孟加拉的一個遜尼派穆斯林家庭,由此我從父親那裡習得嚴守紀律的意義,父親是陸軍中負責情報工作的少將。我們曾居住在不同的軍事基地裡,專為軍官和其家屬預備的精心設計的營房。僕人們滿足了我們的一切需要。孟加拉和巴基斯坦的商界、政界精英經常光顧我們家的社交活動。
我在伊斯蘭學校(madrasa,宗教學校)裡長大,在那裡我們從伊瑪目學習古蘭經及古典阿拉伯語。我父親的血統可以追溯到約旦哈希姆(Hashemite)王國(這個名字來源於先知穆罕默德曾祖父的孫子哈希姆)。他的傳承使我有資格成為伊斯蘭創始人的直系後裔。
我因我神聖的血統而受到尊敬。然而,我的童年時常是痛苦的,尤其是在父母離婚和父親意外再婚之後。那時我才八歲,有被遺棄的感覺,很想媽媽。
我的繼母經常在精神上和身體上虐待我。她會尖叫咒罵,用板球門柱打我,或者把鋒利的指甲戳進我的耳朵,把我耳朵弄流血。我身上傷痕累累。我父親對我的求助不予理睬,還打我,說是因為我撒謊說受到虐待。
13歲那年,我加入了一所著名的空軍學院,成為一名軍事學員,立志從事和我父親一樣的職業。然而,1975年,當時我21歲離開軍隊。我童年未癒合的傷口讓我陷入了惡性循環。自殺的念頭縈繞著我。然後,一件看似偶然的事件永遠地改變了我的生活。
願意去死
當時走在拉合爾(Lahore),巴基斯坦第二大城市,買電熱水器時,我注意到一個白人男子在街角分發福音小冊子。他穿著破舊的牛仔褲,看上去像個嬉皮士。他身高超過六英尺,站在熙熙攘攘的購物者中、鳴笛的汽車、交織的摩托車、三輪計程車、驢車和來自食品小販的刺鼻氣味中顯得很突出。他的行為舉止中散發出內心的平靜,令我感到好奇,於是我走近他,問他:「你是誰,你從哪裡來?」
他說他是來自英國的主耶穌基督的僕人。他是「耶穌子民」(Jesus People)運動的街頭福音傳道隊成員,該運動在20世紀70年代曾環遊世界。在我的穆斯林教育過程中,我只是見過以先知身份出現的耶穌,他出現在穆罕默德之前。我也不相信他曾死在十字架上—有人告訴我們,猶太人反而把猶大釘在十字架上。
在和這個英國人交談了幾句後—後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基思(Keith)—我離開走了約50碼,然後轉回來。雖然我信仰伊斯蘭,但我想更多地了解他的信仰。基思告訴我,基督會給我自由,給我新生。盡管我懷疑他的神對我的絕望是否感興趣,甚至懷疑他的神的存在,但我還是在一家鞋店前的、擁擠的人行道上鞠躬祈禱,接受基督。
我意識到這就是我一生都在等待的。感覺就像一塊巨石從我背上移走了。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彩色的,我想唱歌,想歡笑。
基思和我計畫第二天早上在拉合爾的基督教男青年會(YMCA)見面,這樣我就可以更多地了解基督教信仰。我在那裡等了幾個小時,但他沒有出現—第二天他也沒有出現。第三天回到基督教男青年會,我在大廳裡坐了一會兒,發現一對夫婦正在整理和基思一樣的傳單。我了解到他們來自同一個傳福音的團隊。當我問起基思的時候,他們告訴我他因為家裡出了急事,所以直接離開了這個國家。我再也沒見過他。
在我講述了我與基思的邂逅後,我們進行了一次愉快的談話。他們通過閱讀紫紅色的皮革聖經來鼓勵我,還讓我拿著它。起初,我拒絕了,因為穆斯林不能用未潔淨的手觸摸聖書。
這對夫婦強調了路加福音9:23—25,在此耶穌解釋了捨己和背起十字架的意義。他們挑戰我:「如果你不願意為耶穌而死,那麼你就不適合為他而活。他要你每天背起你的十字架。」
我沒有意識到,在幾個星期之內,這些經文會嚴重考驗我的新信仰。
在軟禁中
作為一個新皈依者,我加入了福音團隊。他們門徒訓練我,給了我一本口袋大小的新約讓我學習。我感覺到他們的愛和真誠的關心。一天下午,我一個人在遠離擁擠的樹叢中聽到一個聲音:「這是你餘生要做的事。我會帶你去世界各地,你會告訴人們關於耶穌的事。」
盡管恐懼攫住了我,但我相信那是神在說話。
否認伊斯蘭,我知道我是在讓我的家族蒙羞,冒著被榮譽殺害的風險。當時,我和朋友住在拉合爾,當我承認接受耶穌進入我的生命時,他們變得憤怒。他們給我的父親寫了信,他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每天面對麥加祈禱五次,並接受一位聖人的教導。他怒不可遏,沖到拉合爾質問我的叛教行為。他找朋友來騷擾我,逼我放棄信仰。但不管用,他們就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士兵們給我打了鎮定劑,護衛我,我在醫院的精神病病房被隔離了兩周。盡管如此,我還是在秘密閱讀我偷帶來的新約中得到了安慰,我還帶領幾個人認識耶穌。一位精神病醫生證實我精神正常並讓我出院,神在此介入了。
我父親勃然大怒。他把我軟禁在他位於巴基斯坦南部旁遮普地區木爾坦的家中。當武裝哨兵在外面守衛時,我被關押了幾個星期,才得以乘公共汽車逃到拉合爾的基督徒朋友那裡。當我得知員警在找我時,我逃到了卡拉奇,加入了一個傳福音的隊伍。即使在脅迫之下,我的信仰也在成長,我狂讀聖經,背誦聖經,分享我的見證,分發小冊子。
1976年初在我父親展示他的政治權力之前,我們的街頭福音活動一直很活躍。員警以我們從事反伊斯蘭活動的名義逮捕了我們中的五人。我們被塞進一個又小又髒的牢房,睡在佈滿嘔吐物的毯子上,睡在磚地上,共用一個小罐子當廁所用。
我的四個基督徒弟兄來自其他國家,他們在幾天內被釋放並被驅逐出境。但是我的身份證和護照被沒收了。有人警告過我,「你要麼作為一個穆斯林離開,要麼去死。」
獄卒把我轉移到政治犯病房,我在那裡呆了將近一年。盡管有羞愧和孤獨,聖靈和我偷偷帶入的、隱藏的新約仍然支持著我。神的榮耀多次充滿了我的牢房。當我讀使徒行傳16:25的時候,我倍感鼓舞,其中提到了保羅和西拉在監獄裡禱告和唱讚美詩。神認為我是配得為耶穌受苦的,這是讓我十分驚奇。
在向巴基斯坦最高法院提起訴訟威脅我父親後,我被釋放,由他控制。根據和解協議,我仍然是一名政治犯,不能離開這個國家,不能擁有聖經,也不能與基督徒來往。和父親住在一起讓我筋疲力盡,尤其是在因為把新約藏在床墊下而再次被捕之後。(盡管擔心遭到懲治,我偶爾還是會偷偷溜出去與基督徒們聚會。)
1977年,在父親的壓力下,他無情地要求我放棄基督教—他揚言要以叛教罪將我斬首—我做出了決定,逃離巴基斯坦。別無選擇。
地下基督徒冒著遭報復的危險把我藏起來,並為我提供路費(當時我身無分文)。他們幫助我拿到了新護照和去阿富汗的簽證。盡管軍隊和員警在跟蹤我,我還是在一名軍官和兩名伊朗外交官的幫助下通過了阿富汗邊境關卡。我穿著舊牛仔褲,背著背包和吉他穿過邊境。那些慷慨的伊朗人開車把我送到坎大哈,並幫我付了去喀布爾的車費。
在我7個月的逃亡旅程中,神總是給我提供幫助。兄弟姐妹們披露肝膽,慷慨地支持我。我從喀布爾出發,經過土耳其、俄羅斯、比利時、荷蘭,最後到瑞典。在我經受了一些官僚主義的麻煩之後,政府終於給我提供了政治庇護。
呼召進入使命
瑞典成了我的新家。我學習了這裡的語言,並加入了一個福音派路德教會,在那裡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布麗塔(Brita),於1979年結婚。在搬到烏普薩拉(Uppsala)之前,我在霍爾斯比(Holsby)的火炬手國際聖經學校(Torchbearers International Bible School)就讀,在那裡我服侍穆斯林移民。布麗塔做護士,我在一棟辦公樓裡找到做清潔工的工作。我知道神會在我打掃浴室和地板的時候使用我。
(圖像:由世界動態事工(Dynamis World Ministries )友情提供/CT編輯)
一直以來,他都在預備我實現他在拉合爾呼召我的宣教的使命,向全世界宣講耶穌。我們搬到美國進行進一步的聖經培訓,一年後回到瑞典,之後我在烏普薩拉的生命之語培訓中心(Word of Life Training Center)教了四年書。
我也積極參與教會和跨校基督徒團契,在街頭傳福音,為病人祈禱。1983年,我的宣教使命的呼召在波蘭得到堅固。我陪同兩對夫婦開著一輛麵包車去了那裡,車上裝滿了給貧困家庭的食物。我被邀請去天主教青年營傳道。隨後,他們邀請我再來,為大批的聽眾和許多年輕人向基督作決志奠定了基礎。
之後不久,我成立了世界動態事工(Dynamis World Ministries),這是在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舉行大型福音聚會的先驅。1993年,我們把總部搬到了賓夕法尼亞州的蘭開斯特(Lancaster)。在過去的40年裡,我有幸在超過75個國家傳道,在亞洲、東歐和非洲植堂。
在約翰福音中的耶穌神蹟地喂飽了5,000人,最初的餅和魚來自一個不知名的男孩(約翰福音6:9)。這個故事提醒我們神可以利用哪怕是最小的事物—以及最不可能的人—來產生戲劇性的效果。當我剛成為一名基督徒時,我唯一的抱負就是在街頭傳道,分發傳單。我謙卑地看到神如何倍增這些作為,確保越來越多的人可以品嘗生命的糧。
克里斯托弗·阿拉姆是《走出伊斯蘭:一個穆斯林的基督信仰之旅》(Out of Islam: One Muslim’s Journey to Faith in Christ)的作者。彼得·K·詹森是住在紐約薩拉納克湖(Saranac Lake)的自由作家。
這篇文章翻譯自CHRISTOPHER ALAM WITH PETER K. JOHNSON的在線文章「I Laid Down My Islamic Privilege to Preach Jesus Around the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