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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基督徒在英語中能擁有的10個聖經術語

巴拿馬的原住民、西伯利亞的某個群體和巴布亞新幾內亞的人們的語言如何塑造他們對神的理解。

約斯特•尤思德(JOST ZETZSCHE)

2022年3月9日

 



圖片來源:插圖 里克•蘇奇(Rick Szuecs)/圖片來源:Prixel Creative/Lightstock(https://www.lightstock.com/photos/an-open-book-on-a-stack-of-books)

你或許曾經讀過關於某些外來詞的文章,這些詞在英語中沒有直接對應的詞。作為一個德國人,我立即想到了「schadenfreude」(幸災樂禍)這個詞,這個顯然無法翻譯的術語,嗯,幸災樂禍(schadenfreude)的意思是—你對別人的不幸感到的有罪的快樂。讚揚你們這些道德高尚的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因為你們沒有自己的詞來表達這種自鳴得意的感覺。

其他外來詞也無縫銜接地融入了日常生活,比如瑞典的詞「ombudsman」(監察專員,專門負責調查人民對政府各部門控告案件的官員),芬蘭的詞「sauna」(桑拿浴)或意大利的詞「pizza」(披薩)。當然,還有很多其他語言,尤其是像英語這樣的語言,它從許多語言的寶庫中衍生出其異常龐大的詞彙量。

然後還有一些單詞還沒有進入英語詞典,盡管它們已經作為出色但無法翻譯的術語而聲名鵲起。(作為翻譯者,我要補充一點,「無法翻譯」並不完全正確。只是我們沒有逐字對應的對等的詞。)這種術語包括像丹麥的詞「hygge」(舒適及令人滿足的感覺或環境),它暗示了在他人陪伴下的溫馨愜意感,或者芬蘭的詞「sisu」,在逆境中隱藏內在力量的概念。這些詞豐富了我們看待世界的方式,並提供了關於它們起源文化的內在見解。(我再次為「幸災樂禍」道歉!)

如果我們也能同樣剝離語言障礙,看看其他語言和文化如何通過他們使用的語言來看待神,會得到什麼結果呢?近五年來,我一直在收集和整理關於世界各地的語言如何以不同的但往往是有見地的方式翻譯聖經的資料。這裡有幾個例子,我希望我們在英語中能有這樣的詞,好讓我們更深入地理解並與神交流。

 

1.Mär:選擇一樣東西,而且只選一樣東西(特瑞波語)(Teribe)

在翻譯希臘詞pistis(信)時,英語比大多數語言擁有更豐富的詞彙量,它將這個詞翻譯為「faith」(信心)和「belief」(信仰)。但是這些詞作為信仰見證的力量由於它們在英語中的非基督教用法而削弱了。(「我相信(believe)明天會下雨」或者「我對你有信心(faith),年輕人!」)我希望我們能引入一個強有力的關於信仰(faith)的術語,比如「mär」,這個詞來自特瑞波語(Teribe),這是在巴拿馬使用的一種本土語言。它的意思是「選擇一樣東西,而且只選一樣東西」。那才是原本的(根本的)基督教信仰。

 

2.Dao /道:道理;正確生活的道路(途徑);言語(中文)

當約翰在他的福音書中提到耶穌是道(Word)時,這是對創世紀中神通過說話使宇宙誕生的創造行為的有力呼應。約翰大概想讓我們聯想到這層關聯,但這只是眾多關聯中的一個。事實上,他最開始使用的希臘詞Logos(邏各斯)是希臘哲學的一個核心概念,包含了大量廣泛的含義,多個世紀以來,這個詞的意思涵蓋了推理,貫徹於所有現實存在的原理,以及在神和宇宙之間的調節斡旋(中介)。

我們很容易看到這個術語是多麼有力地表達了關於耶穌基督的真理,為他所傳達的更寬泛的文化建立了一座有意義的橋樑。可能沒有一種語言能夠找到一個完美的方式翻譯Logos,但中文聖經的讀者遇到了一個可能同樣強健有力的翻譯。大多數中文聖經將Logos翻譯為「道」(Dao),這是每個中國宗教和哲學傳統中的核心術語,用於描述道理和通往正確生活的道路(途徑)。說起來相當令人驚訝的是,這個詞還意味著「言語」(speech)。兩種不同但非常豐富和古老的文化以驚人的方式交相疊加,道(Dao)這個詞為我們更深入地理解約翰最初的信息鋪平了道路。

 

3.Yumi:我們和你們(we and you)(托克皮辛語)(TokPisin)

有些語言在(人稱)代詞方面比英語(以及希臘語、希伯來語和阿拉米語/亞蘭語)有明顯的優勢。說英語的人使用「我們」(we)時含糊不清,但許多語言區分了包容性的「我們」(你和我,可能還有其他人)和排他性的「我們」(他/她/他們和我,但不包括你)。

例如,門徒們遭遇風暴時在船上詢問耶穌:「夫子,我們喪命,你不顧嗎?」(馬可福音4:38,和合本)。但是,這裡即將喪命的「我們」裡面包括誰呢?斐濟語、托克皮辛語和其他數百種語言的使用者被迫在這種情況下(以及聖經中其他2,352種情況下)做出推斷,這具有深刻的神學意義。

門徒們相信耶穌也會死嗎?他(耶穌)接下來的尖銳責備是基於他們相信他確實會死嗎?翻譯團隊的解釋各不相同,但托克皮辛語的譯者選擇了包容性的yumi,將耶穌包括在可能喪命的人中。他們注意到,門徒們不顧自己更明智的判斷和對生存的恐懼,一直在等待,直到他們覺得如果不叫醒耶穌這種情況對耶穌(和他們自己)就太危險了。

 

4.Dios y’ayucnajtzcapxɨɨybɨ:神的發話者(word-thrower)(科特米塞語)(Coatlán Mixe)【墨西哥使用的米塞語的分支,米塞-索克語(Mixe-Zoque)的其中一種方言】

在世俗用途中,先知是指預告未來的人。不過在聖經中,先知不僅僅是預言未來,而是現在就宣告神的話語。庫納語(Kuna)(巴拿馬和哥倫比亞的一種語言)聖經的讀者在讀到先知是「說出神的聲音的人」時,就會理解這種更寬泛的含義。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埃卡里語(Ekari)基督徒稱先知為「在神的推動下說話的人」(gokobaki tijawiidaiga wega-tai)。墨西哥科特米塞語聖經的讀者有幸可以遇到一個特別生動的術語,神的發話者(word-thrower)。

 

5.Ña̱ kúꞌu̱ ini yo̱ sa̱ꞌá ña̱yuu xi̱ꞌín yó:愛別人的我們(us loving others)(特索米斯特克語)(Tezoatlán Mixtec)

愛是一個抽象的名詞;它並不表示一個物體(比如桌子或樹木),而是指一種品質或一種想法。希臘語和英語充滿了像愛這樣的抽象概念,但許多其他語言不能支援沒有人或物與其相連的抽象名詞。那麼你如何處理這樣一段起主旨意義的經文?比如「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哥林多前書13:4)

當墨西哥南部的特索米斯特克語(Tezoatlán Mixtec)聖經譯者被迫嘗試理解這段經文的上下文時,他們意識到這段經文不是在談論某種無形的、無要求的品質,而是人與人之間愛護(people loving people)時有具體細節體現(nuts-and-bolts)的愛。翻譯顧問約翰•威廉姆斯(John Williams)(https://seeingscriptureanew.com/2015/12/)說,這段上下文「【使他們】得出結論,哥林多前書第13章不是一首情詩,而更像是對哥林多人的責備,表明他們如何沒有彼此相愛。」因此,我們所熟知的「愛是恆久忍耐」(Love is patient)的英文翻譯在從特索米斯特克語重新翻譯回來時就聽起來非常不同:「我們愛別人,就是為他們付出內在的力量。」我很想知道,說特索米斯特克語的牧師是否比那些閱讀我們更抽象、更浪漫的英文版本的牧師更不可能在婚禮上使用這段內涵毅力堅韌的文字?

 

6.Sen:「你」(you)的親密用法(形式)(圖瓦語)(Tuvan)

你可能還有一段模糊的記憶,在你的高中法語、西班牙語或德語課上,有兩種不同的方式來稱呼人—使用「你」(you)的正式或非正式形式(比如tu(你)相對於vous(您)【法語】,tú(你)相對於usted(您)【西班牙語】,du(你)相對於Sie(您)【德語】)。英語過去也有這種說法(you(您)相對於thou【你】),但不久前這種用法從活躍使用的詞彙中被拋棄掉了。法語、西班牙語和德語的聖經翻譯都通篇使用非正式的「你」。但是其他語言的譯者認為省略他們日常用語中用來區分差別的詞是不自然的,而且令人困惑。

由於希臘文本身沒有提供任何直接的線索來說明應該使用哪種稱呼形式,譯者必須分析每種情況下主要人物的社會地位,尤其是在福音書和使徒行傳中,以決定如何翻譯。

在圖瓦語(Tuvan)中—這是西伯利亞中南部的一種語言,耶穌的門徒在他傳道期間用正式的稱呼對他說話。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耶穌是他們的老師,而我們期待門徒們會以尊重的態度稱呼他們的老師。但接下來的事可能令人驚訝:在耶穌復活後,他的追隨者們用非正式的「你」來稱呼他,表明他們與他們這位復活的主和救主有了新的親密關係:「主啊,是的。你知道我愛你。」(約翰福音21:16)

 

7.Bideezhí:她的妹妹(納瓦霍語)(Navajo)

耶穌的朋友馬大(Martha)和馬利亞(Mary)是同胞姐妹。這就是希臘文告訴我們的。希臘文和英文都沒有告訴我們誰是姐姐(較年長者),誰是妹妹(較年輕者)。對於數百種語言來說,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細節,因為它們的語言中沒有代表「只是」兄弟或姐妹的詞;他們的詞需要表明出生順序。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些語言的譯者將馬利亞指定為馬大的妹妹(較年輕者)。為什麼呢?因為馬大的名字通常先叫出來,而且她是做家務的人。這些是無可辯駁的事實嗎?不一定,但它們是對文本進行仔細分析的結果,這個細節可以提高我們對耶穌和他的事工的理解。

 

8.Ambum:烏龜(艾基翁語)(Aekyom)

你還記得路加福音中關於「耶穌有12隻烏龜」的故事嗎?也許不太可能吧,除非你用巴布亞新幾內亞的一種語言,艾基翁語(Aekyom)讀過聖經。講這種語言的人根據河龜(river turtle)上岸產卵的次數來計算他們的年齡。因此,當耶穌與他的父母去耶路撒冷時,他有12隻烏龜。想像一下瑪土撒拉(Methuselah)【聖經中最高夀的人】擁有多少烏龜財富吧!

 

9.P’ijil-o’tanil:心靈智慧;p’ijil c’op:文字智慧;p’ijil jol:頭腦智慧(高地澤爾塔爾語)(Highland Tzeltal)

希伯來語chakam在英語中被翻譯為「智慧」(wisdom),是箴言書的核心。但它的智慧並不僅僅是智力和哲學上的;有時,它也是實用的、倫理的或宗教的。大多數人無法充分表達「智慧」這一單一術語所包含的豐富含義,但墨西哥南部大約4萬名講高地澤爾塔爾語(Highland Tzeltal)的人可以。他們用三個不同的術語來指代箴言書中不同種類的智慧:P’ijil-o’tanil指「心靈智慧」(heart wisdom),p’ijil c’op代表「文字智慧」(word wisdom)(也用於知識),以及p’ijil jol指「頭腦智慧」(head wisdom)(也用於洞察力或理解力)。

 

10.Diri:銘刻在你的心上(恩加貝雷語)(Ngäbere)

人類的語言是一個奇跡,這個奇跡打開了通向非凡的靈性見解的道路。在成千上萬種語言的使用者與神之間的全球對話中,每一個連續更迭的洞察力都能豐富我們的理解,關於神是誰以及他如何在我們今天的生活中動工。正如巴拿馬和哥斯大黎加的恩加貝雷語(Ngäbere)使用者可能會說,在你辛苦努力地愛別人時,願聖靈使用這些新的教義,將神的心靈智慧、文字智慧和頭腦智慧「銘刻在你的心上」。

你可以在聯合聖經公會(UBS)的翻譯見解和觀點(Translation Insights & Perspectives)工具(tips.translation.bible)中找到所有這些以及成千上萬的例子。

約斯特•尤思德(Jost Zetzsche)是一位居住在俄勒岡州海岸的專業翻譯。自2016年以來,他一直在策劃聯合聖經公會的翻譯見解和觀點(Translation Insights and Perspectives)(TIPs)工具。他的最新著作是《邂逅赤裸裸的基督教》(Encountering Bare-Bones Christianity)。

 

這篇文章翻譯自JOST ZETZSCHE的在線文章「10 Biblical Terms I Wish Christians Had in English」

https://www.christianitytoday.com/ct/2022/march-web-only/words-bible-translation-missing-english-god-theology.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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