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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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assam M. Madany
生活在西方世界的穆斯林
Bassam Michael Madany
2019年4月12日
在穆斯林的大部分歷史中,他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家鄉,稱之為「伊斯蘭之家」(Daru’l Islam)。在11世紀和15世紀之間,隨著意大利南部和伊比利亞半島被重新佔領,穆斯林發現自己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正如伯納德·路易斯( Bernard Lewis)所說,
「在所有這些國家中,基督徒統治者為了使他們的穆斯林臣民改信或者驅逐他們而做出的堅定努力都是在重新征服之後-有時候間隔著容忍的時段。從長遠來看,這些努力是成功的。一般而言,穆斯林不願意繼續遵守基督徒的統治,基督徒不願意容忍穆斯林。大多數穆斯林法學家認為,穆斯林不可能生活在非穆斯林政府之下。在異教徒的土地上,如果異教徒皈依伊斯蘭,那麼他的責任就是離開家鄉,前往穆斯林統治的,、穆斯林法律為主導的土地。這種教義基於的權威經文是先知穆罕默德及其同伴從麥加到麥地那的聖遷(阿拉伯語稱為 Hijrah,希吉拉,原意為「出走」、「離開」)-這一事件標誌著穆斯林國家的誕生和穆斯林時代的開始。先知是如此領導的,其他人應該遵循。[i]」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這一歷史性傳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歐洲國家在戰爭期間遭受了數百萬公民的損失,他們的經濟遭到破壞。在這些飽受戰爭蹂躪的土地上,戰後年代的出生率也越來越低。不難理解為什麼歐洲各國政府鼓勵許多外國工人湧入,以幫助重振經濟。
加拿大和美國關於移民的法律也發生了變化,允許來自中東、北非、索馬里和巴基斯坦的穆斯林在加拿大和美國定居。在很短的幾十年之後,事實明顯地證明,穆斯林融入歐洲和北美社會是非常有問題的。其他宗教信仰的移民在不失去宗教身份的情況下,更為順利地過渡到西方的價值觀和傳統。
很多人批評西方社會不願意促進穆斯林移民的同化。但當人們研究這個問題時,明顯看到的是,穆斯林方面不願意或無法融入那些歡迎他們的社會。他們的不願意或無法融入是因為這些移民帶來了與西方文化相對立的宗教包袱。
到2019年為止,大量穆斯林已經來到西方半個多世紀了。在此期間,發生了一些引人注目的事件,需要認真考查伴隨穆斯林移民所帶來的具體問題。不僅西方作家指出了這種情況,而且阿拉伯改革派知識份子也提供了一些文章來處理這一令人不安和擔憂的現象。
例如,阿拉伯語改革派網站「al-Awan」於2009年9月出版了一本名為「生活在西方的穆斯林(The Muslim in the West)」的書。本書引言的一部分已上載,對書的內容進行了總結。以下摘錄詳細介紹了生活在西方的穆斯林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觀的文化中努力堅持忠於他們的傳統時所面臨的一些嚴重問題。
「很明顯,大多數伊斯蘭國家,特別是阿拉伯世界的國家,長期不發達,飽受暴力和不容忍的折磨。此外,他們最近經歷內戰,種族清洗,衝突和血腥的獨裁統治,其中充滿野蠻的肉體折磨。在婚姻、離婚和繼承方面,婦女遭受不同程度的歧視性法律。強制婚姻仍然被容忍,當涉及到榮譽犯罪時,受到懲罰的受害者總是婦女,而施暴者則總是逃脫法律制裁!」
「當我們考慮到這些因素時,我們就會意識到生活在西方的穆斯林所面臨的許多障礙和挑戰,例如:如何協調伊斯蘭和西方的價值觀;如何在教育和工作中取得成功;如何重新教育年輕的穆斯林尊重兩性關係;以及如何灌輸關於戀愛和婚姻的健康理智觀念,這將使年輕一代能夠在民主和開放的社會中和諧地生活。」
作者分享了引言的一部分,以這些話作為結尾:
「我決定以我在敘利亞和黎巴嫩生活了大約二十年對伊斯蘭及其歷史的了解,和過去的四十年裡在西方各個國家生活的經歷,寫下『生活在西方的穆斯林(The Muslim in the West)』這本書,送給生活在西方的年輕穆斯林。我多麼希望那些現在生活在西方的穆斯林能夠擺脫那些中世紀和過時的傳統,帶來一個開放,現代,文明的伊斯蘭。」
「生活在西方的穆斯林(The Muslim in the West)」一書的引言全面地陳述了穆斯林社會中運作的文化環境中,使人們很容易理解為什麼無論年輕還是年老的穆斯林在生活西方社會中都會經歷不同程度的智力和情感混亂。對許多穆斯林來說,自由雖然解放了大多數人,卻對他們個人充滿了可怕的可能性,同時導致在他們的信仰體系中出現併發因素。伊斯蘭很難容忍其他宗教,即使在必須容忍其他宗教的西方社會也是如此。作者特別哀歎年輕穆斯林的困境,盡管他們出生在西方,並不總是願意接受那裡的自由、平等和寬容。作者對他們的盼望是他們能擺脫過時的宗教傳統和邪惡的習俗,並努力使其變得「開放,現代和文明」。
「引言」中沒有提及穆斯林在與「他人」互動時所經歷的諸多問題的根本原因。這種根本原因在於伊斯蘭本身的神聖權威的文獻:古蘭經,聖訓和西拉(先知生平實錄。)歷史已經表明試圖對非信徒施加這種教導的人會如何對他們的靈魂和身體造成嚴重破壞。例子多到甚至無法羅列,但美國人想到的是9-11,而在非洲和中東,每一天都有非信徒-尤其是基督徒-會遭受暴力,被殺死。希望作者能夠在書的正文中涵蓋這一點。
當這個原文發佈在al-Awan的網站上約一個月後,一個回應的帖子顯示伊斯蘭的另一個方面:
「生活在西方的年輕穆斯林的問題非常複雜。對他們來說,伊斯蘭既是民族身份,也是宗教身份。他們繼承了父母的簡單而不合邏輯的生活觀,他們的父母基本上都是文盲移民。他們中的大多數在原家園屬於貧困階層,因此那裡是激進伊斯蘭主義觀點滋生的沃土。」
這確實是很真實。「伊斯蘭仍然是所有穆斯林的民族和宗教身份」,無論他們在伊斯蘭之家以外的甚麼地方定居。伯納德·路易斯的觀察強調了這一基本事實:
「對於穆斯林來說,宗教是他自己的身份的核心,也是其他人的身份的核心。文明世界由伊斯蘭之家組成,其中由穆斯林政府統治,穆斯林的法律占主導,非穆斯林社區可以享受穆斯林國家和社區的寬容,前提是他們接受一定的條件。他們與外界之間的基本區別是接受或拒絕伊斯蘭的信息。 …真正的區別在於宗教。那些公開承認伊斯蘭的人被稱為穆斯林,是真主社區的一部分,無論他們居住在哪個國家或地區。那些拒絕伊斯蘭的人是異教徒。阿拉伯語是卡菲爾(kafir),根本的意思是不相信或否認,通常只用於指代那些不相信伊斯蘭信息並否認其真相的人。[ii]」
如果出生在西方社會的穆斯林移民及其子女繼續將伊斯蘭視為其身份的核心和基礎,他們將發現很難完全融入西方的自由民主國家,無論是在歐洲還是在美國。至少,他們需要接受寬容「他人」的宗教信仰的概念。同樣,他們需要與新家園中的「異教徒」互動,並給予別人應有的尊重。他們在這些土地上有傳播信仰的一切權利。但是,其他人也同樣擁有傳播不同信仰的權利。在情況好轉之前,還會發生很多事情。
太多的清真寺有伊瑪目在星期五的禱告禮拜中鼓吹仇恨。多年來,從我常常收聽來自北非或中東地區短波電台的星期五講道,這種情況並沒有太大變化。當時,就像現在一樣,這些「khutbahs」(伊瑪目的官方信息)的內容往往是政治性的,而不是關於宗教或道德的。改革派穆斯林知識份子把我們的注意力引至這些伴隨著在西方定居的穆斯林面臨的和迫切需要改變的問題。然而,他們仍然無法對伊斯蘭國家進行任何重大改革,在那裡不容忍和激進主義正不停增加。因此,如果西方的伊斯蘭清真寺繼續從這些地方「引進」激進的伊瑪目,我們可以預期,歐洲和美國的穆斯林情況少會有變化。他們將對「他人」保持疏遠的態度,並傾向於不容忍。如今,這點非常重要了,因為一些穆斯林已經進入了政界,並對其他信仰的公民提出了毫無根據的批評!我們依然可以盼望,有一天,穆斯林年輕人會對那些首先歡迎他們的父母,給他們就業機會、自由,以及和平實踐宗教的國家表現出更加感恩的態度。
[i] (Bernard Lewis, The Muslim Discovery of Europe, W. W. Norton & Company, New York, 1982, pp. 66-67)
[ii] (Ibid., pp.171-172)
這篇文章翻譯自Bassam Michael Madany的在線文章「Muslims in the West」
https://www.academia.edu/38789722/Muslims_in_the_West_12_Apr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