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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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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assam M. Madany

東方主義的偉大成就

巴薩姆•邁克爾•邁達尼(Bassam Michael Madany)

18世紀和19世紀對亞洲社會形態的深入研究後來逐漸被稱為東方主義(Orientalism),而在這一領域工作的學者被稱為東方學家(Orientalists)。這是西方國家許多聲名顯赫的學者的一項浩大的艱巨任務。到20世紀下半葉,東方學家遭到學術界人士的攻擊,他們被指控是西方帝國主義的特工。

不列顛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Britannica)對東方主義的定義始於對西方的東方學家的作品的客觀事實陳述。但隨後將其定義引入了新的解釋,備受爭議的學者愛德華•賽義德(Edward Said)是打頭陣的主要學者,他指控說這種東方學家的學術研究和結論是應該令人懷疑的,因為所有這些東方學家都是為西方帝國主義的利益效力:

「東方主義,是18世紀和19世紀的西方學術學科,囊括了對亞洲尤其是古代亞洲社會的語言,文學,宗教,哲學,歷史,藝術和法律的研究。最近,主要通過巴勒斯坦裔美國學者愛德華•賽義德的著作,這個詞被用來以輕蔑的口吻指代被西方學者普遍認為關於阿拉伯和亞洲文化的過分簡單化,老套刻板的以及有損人格的觀念。」

賽義德於1978年出版了極具影響力的著作《東方主義》(Orientalism),這是一部極有偏見的著作。已故的同為東方學家的瑪律科姆•胡珀•科爾(Malcolm Hooper Kerr)對這本著作進行了評論。以下是評論中指出愛德華•賽義德錯誤觀點的段落:

「【愛德華•賽義德】因為堅信東方主義學術研究一直在扮演帝國主義的隨從的角色這種想法…懷揣著這樣的念頭,賽義德在選擇歐洲作家時,遺漏了一大串名副其實的知識淵博的傑出人士,伊斯蘭(研究)課題的每個研究生都對他們耳熟能詳:戈德齊爾(Goldziher),斯努克•赫格羅涅(Snouck Hurgronje),貝克爾(Becker),諾德克(Nöldeke),韋爾豪森(Wellhausen),加布里埃利(Gabrieli),李維•德拉•維達(Levi Della Vida),沙赫特(Schacht),羅森塔爾(Rosenthal)和戈伊坦(Goitein)…甚至在英國和法國的當代最卓越傑出的東方學者也被忽視了:阿伯里(Arberry),胡拉尼(Hourani),瓦特(Watt),科爾森(Coulson),蓋爾納(Gellner),埃文斯—普瑞查德(Evans-Pritchard),卡昂(Cahen),布朗希威格(Brunschwig),拉圖諾(Le Tourneau),羅斯特(Laoust),加爾代(Gardet),羅丹松(Rodinson),米克爾(Miquel)和貝爾克(Berque),這份名單著實沉重。在美國,他抨擊中東研究機構支持美國在穆斯林世界中的新殖民主義利益,他在學術領域的引用資料限定在一小部分的人物身上,比如伯納德•路易斯(Bernard Lewis)和古斯塔夫•馮•格林納鮑姆(Gustave von Grunebaum)(他們兩位都是歐洲移民),以及莫羅•伯傑(Morroe Berger),曼弗雷德•哈爾佩恩(Manfred Halpern)和倫納德•賓德爾(Leonard Binder),而且還有零星幾位與此無關緊要的以色列人—巴塔伊(Patai),哈爾卡比(Harkabi)—來證明對穆斯林或阿拉伯存在著敵意和反對的態度。」

盡管愛德華•賽義德試圖詆毀西方的東方學家所做的極有價值的研究,但他們對所研究社會的調查和結論對所有對東方文化感興趣的人都提供了巨大幫助。德國的東方學家特奧多爾•諾德克(Theodor Nöldeke)就是其中之一。他對阿拉伯伊斯蘭文明的研究最後寫成了一本書,名為《古蘭經的歷史》(The History of the Qurʾān)。

東方學家的其他幾本書使我特別感興趣。巴特•亞爾(Bat Ye'or)的研究領域是伊斯蘭統治下的東方基督教的研究,她創作出版了第一本書。《伊斯蘭統治下東方基督教的衰落:從聖戰到齊米制度》(The Decline of Eastern Christianity under Islam: From Jihad to Dhimmitude)。【Dhimmitude,齊米制度,伊斯蘭統治通過聖戰而征服的人口的體系,包括政治體系中的所有人口、種族和宗教方面,譯者注】

以下是她的書的介紹中的一些切題相關的引述:

「這不是一本關於伊斯蘭的書;它既沒有考察其擴張,也沒有考察其文明。其目的是為了研究被伊斯蘭征服的數量眾多的民族,並盡可能地確定導致那些民族逐漸滅絕的複雜過程—內在原因和外在原因。一言以蔽之,這是一種溶解現象,這幾乎是人類社會進化週期中無一例外的現象,也是必要的組成部分。」

「這些齊米(dhimmi)民族—也就是那些『受保護的人民』—代表被伊斯蘭征服的領受聖經啟示的族群,聖經啟示的監護人。在伊朗和地中海盆地,這些族群囊括了索羅亞斯德教的教徒(Zoroastrians),基督徒和猶太人。」

「為『齊米制度』這個術語,我對巴希爾•吉馬耶爾(Bashir Gemayel)感激不盡,他曾有過兩次提到這個詞。用這個詞來表達我的研究的實際主題(始於1971年),簡直再好不過了,關於成百上千萬的個體在歷經數個世紀,有時跨越千年的時間內所經歷的人類體驗中繁複多樣以及自相矛盾的方方面面。從文獻記錄中所呈現出具體的齊米制度的世界架構,這本書本身—及其主題性的反思,里程碑和階段—是與資料來源相關的並在其幫助下構建而成。如果它們在日期的時間順序上有所不同—通常是可疑的—他們仍然在基本要點上達成共識。如果在不同背景和不同時期的證人都根據穆斯林法律神學家的特別規定描述了某些事實,例如關於穿衣的規定,那麼這些資料可以看成是齊米人的生活地位的某種常態。」

這些話對理解東方基督徒和伊斯蘭齊米制度下的其他人群的困境很重要,同樣重要的還有值得注意的一件事,作者是在埃及出生和長大的猶太人。她的父親出身背景是意大利人,她的母親是法國人。她採取的筆名叫巴特•亞爾(尼羅河的女兒)。在(埃及總統)納賽爾時代,這個家庭於1957年被迫離開埃及,在英國以無國籍難民的身份生活。通過與大衛•里特曼(David Littman)結婚,巴特•亞爾成為了英國公民。最終,這對夫婦搬到瑞士,繼續寫有關伊斯蘭土地上猶太人和基督徒的地位和待遇的話題。

對我來說第二部重要的作品是出於東方學家哈威•斯塔爾(Harvey Staal)博士,名為《西奈山阿拉伯語古抄本151》(MT. SINAI ARABIC CODEX 151)。

在西奈半島的南端,可以看到氣勢雄偉的聖凱薩琳修道院(St. Catherine's Monastery),由皇帝聖查士丁尼大帝(St. Justinian the Great)在公元527年建立。修道院內的圖書館藏有數千本珍貴的手稿。其中就包括《西奈山阿拉伯語古抄本151》。它由一組專家製成縮微膠捲,可在華盛頓特區國會圖書館購買。

當這位身處中東的改革宗教會宣教士哈威•斯塔爾博士在密西根大學安阿伯(Ann Arbor)分校攻讀高級阿拉伯文化研究時,他的一位教授是阿齊茲•蘇里亞爾•阿迪耶(Aziz Suriyal Atiya)博士。阿迪耶教授與手抄本的縮微膠捲有密切關聯,該膠捲於1950年代完成。阿迪耶教授意識到自己手上有一位極有潛能的學者,因此鼓勵哈威•斯塔爾從事研究《西奈山阿拉伯語古抄本151》的工作。

因此,一個終其一生的專案開始了,最終於1985年以兩卷本(英文和阿拉伯文)的形式出版了該手稿。這些新的書卷在比利時的魯汶(Louvain)印刷,是聲名顯赫的基督教東方文獻系列的一部分。

《西奈山阿拉伯語古抄本151》確實是一個極為令人興奮的發現。它似乎是現有的最古老的新約的阿拉伯語譯本。原始手稿是在敘利亞的大馬士革完成的,相比1865年出現在貝魯特的史密斯/范戴克(Smith/Van Dyck)的聖經譯本大約早了1000年。《古抄本151》由使徒行傳,保羅書信(Pauline Epistles)和普通書信(General Epistles,大公書信)組成。翻譯者是居住在大馬士革的東方基督徒比什•伊本•西里(Bishr Ibn Al Sirri)。從9世紀開始的部分基督教經文的阿拉伯手稿片段現在已經可以翻譯成其他語言,沉思於此,這是真正令人驚奇。阿爾•西里(Al Sirri)選擇從羅馬書開始翻譯。

斯塔爾博士在《古抄本151》的英語譯本的介紹中作了以下觀察報告:

「這是一項極為有趣,令人鼓舞和有益的研究,尤其是從詞語研究和詞語解釋兩個方面來看。個別單詞的幾種翻譯為我們理解我們的一些基本基督教概念增加了更多的深刻見解。閱讀一千年前中東基督徒的注解也是極為有趣的事情,反映了具有與我們的主的文化背景非常相似的人們的神學觀念。」

斯塔爾博士回憶說,當他第一次接觸腓立比書時,他需要花兩個小時只是為了可以解譯兩行文字。「這就像在解讀密碼。通常圓點是用來區分阿拉伯字母表中各種各樣的字母,但卻被省略了。很顯然,對於受過足夠教育可以閱讀聖經的人們來說,這些不是必需的!舉一個例子,考慮到某一個特定的標記(阿拉伯語中的筆劃),比如像一個圓圈的底部的半邊,根據圓點放置的位置,可以被認為是字母『n』,『b』,『t』,『th』或『y』。直到哈威完全熟悉阿爾•西里的手稿之後,翻譯工作才變得更加容易。」

他對(黎巴嫩)貝魯特美國大學(American University of Beirut)的哲布利勒•S•加博爾(Jibrail S. Jabbur)博士的無可估量的寶貴幫助深表讚賞,加博爾博士加入進來與他一起對每個單詞進行了辛苦的校對工作。對於一些幾乎無法辨識的詞語,加博爾博士能夠為他提供極大的幫助。

通過揭示中東基督教的驚人的根源,公元867年的西里的手稿承擔著無可比擬的重要性。從新約聖經段落註腳中的注釋裡可以總結出生活在伊斯蘭統治下的東方基督徒的思想。當東方基督徒在面對難以招架的難題時,這對於他們的自我形象而言應當是一次提升,尤其是對於敘利亞的基督徒,自2011年3月以來那裡便烽火連天內戰不斷!

第三個作品是《現代書面阿拉伯語詞典漢斯韋爾第四版》(A DICTIONARY OF MODERN WRITTEN ARABIC by HANS WEHR 4TH EDITION),1979年擴充並完善,在美國由口語語言服務中心出版,烏爾班納(URBANA),伊利諾州61801。國際標準圖書編號(ISBN)0-87950-003-4,經哈圖哈拉索維茨出版公司(Otto Harrassowitz)授權,威斯巴登(Wiesbaden),德國。

該詞典的原始內容是由德國東方學家漢斯•韋爾(Hans Wehr)撰寫的。在將現代書面阿拉伯語(也稱為古典阿拉伯語)翻譯到英語時,一本英文版本的詞典是絕佳且必不可少的工具。

上述所提到的三部著作僅占西方東方學家所著書籍的一小部分,他們關注的是準確信息的傳播。正如已故的愛德華•賽義德所說,他們並沒有懷揣任何帝國主義動機和念頭。

最後,我想指出這一領域的新發展,曾經這在傳統上是西方的東方學家的領域。新一代的阿拉伯學者正在伊斯蘭學的研究領域做出重要的貢獻和作品,特別顯著的是突尼斯人赫拉•瓦迪(Héla Ouardi),摩洛哥人穆罕默德•穆薩耶(Muhammad Al-Musayeh)和埃及裔德國人哈米德•阿卜杜勒-薩馬德(Hamed Abdel-Samad)。

赫拉•瓦迪博士在法國巴黎的索邦神學院(Sorbonne)獲得學位。她專門研究伊斯蘭的早期歷史。她的一本著作《穆罕默德的故事》(Les Derniers Jours de Muhammad),講述了穆罕默德最後的日子裡的細節。

赫拉•瓦迪博在2019年國際古蘭經研究協會的國際古蘭經大會上作了主題演講,該會議由坦吉爾全球論壇(Tangier Global Forum)在摩洛哥新英格蘭大學坦吉爾校園(Tangier Campus)舉辦。她的主題是《東方學家和古蘭經:四個世紀以來被翻譯成西方語言的古蘭經》(The Orientalists and the Qur’an: Four Centuries of its Translation into Western Languages)。(演講是用法語進行的。)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Qb8ehUsINA

摩洛哥學者穆罕默德•穆薩耶在2017年10月出版的《古蘭經手稿入門》(An Introduction to the Manuscripts of the Qur’an),這部324頁的著作是用阿拉伯語撰寫的,代表了有關伊斯蘭神聖文本的各種手稿的最新信息。

在這本書的簡介中,他感激不盡地表達了對家庭的謝意,以及在做他的研究中因為所跟隨的學者而倍感恩惠:克里斯托夫•盧森堡(Christoph Luxenberg)博士,格爾德•普恩(Gerd Puin)博士,伊莉莎白•普恩(Elizabeth Puin)博士,弗朗索瓦•德羅奇(François Déroche)博士,法蘭西學院(Collègede France)教授,和菲斯(Fes)的摩洛哥學者謝赫•穆罕默德•本•艾哈邁德•梅洛留(Sheikh Muhammad ben Ahmed Mellouli)(1920—1992)。

這本著作對於研究古蘭經手稿的歷史必不可少。傳統的說法是,第三任哈里發,奧斯曼(Uthman)(公元644—652)收集了各種手稿,選擇其中一個手稿並銷毀了其餘手稿。留下一個官方的「公認正本(Textus Receptus)」。實際上,其他手稿的確存在過,並且一直倖存至今。穆薩耶教授的書涉及這一主題以及多年來與阿拉伯手跡演變有關的各式各樣的問題。

線上提供與各種古蘭經手稿相關的英文信息。

「伯明罕大學發現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古蘭經碎片。放射性碳年代測定法發現該手稿至少有1,370年的歷史,使其成為目前尚存的最早的手稿之一。在大學圖書館中,將近一個世紀以來人們一直無法識別出穆斯林神聖典籍上的文字。」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owQond7_UE

另一個例子是埃及裔德國人,政治學家哈米德•阿卜杜勒—薩馬德,他就伊斯蘭、伊斯蘭的歷史、信仰及其對當今世界的影響撰寫了大量著作並發表大量演講。通過對伊斯蘭採取高度爭論的態度,他區別於赫拉•瓦迪和穆罕默德•穆薩耶,對伊斯蘭採取高度論戰的態度。

「在摩洛哥人權組織(Moroccan Organization for Human Rights)舉行的會議上,哈米德•阿卜杜勒—薩馬德呼籲該組織成員停止試圖取悅伊斯蘭主義者,並說:『任何為了在啟蒙遊戲中吸納他們而接納其傳統,以及他們的代表人物和理論學者的人,都是在招致犯罪。』他列舉了啟蒙原則,並說不應在法律體系框架內尋求解決方案,因為這些解決方案『無非是為無生命的屍體進行整形手術』。他說,這就像一根鬆緊帶。『我們放棄了自己的思想,但隨後又因害怕恐懼禁忌,恐懼禁令以及害怕受到法律或社會懲罰而退縮。在有恐懼的地方,就不可能有啟蒙。』」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A6v1Z1zuuA

這篇文章翻譯自Bassam Michael Madany的在線文章「Orientalism’s Great Achievements」

http://www.unashamedofthegospel.org/orientalisms-great-achievements.c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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