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990
1
作者
從「索科托聖戰」到「博科聖戰」:質問恐怖主義者的招募動機
伯納德•B•費揚卡(Bernard B. Fyanka)(https://redeemersuniversiry.academia.edu/httpswwwacademiaeduportfolio_preview?swp=tc-au-50858627)
救世主大學埃德分校(Redeemer’s University Ede.)
背景和問題
尼日利亞當局自2009年以來一直參與反恐戰爭,博科哈拉姆(Boko Haram)組織一直是主要交戰方。到2014年5月,超過12,000名尼日利亞人在叛亂中被殺害,【1】而在博爾諾州(Borno)、約貝州(Yobe)和阿達馬瓦州(Adamawa),每五個人中就有一個在國內流離失所。【2】像博科哈拉姆這樣的團體的成長、發展和蛻變一直保有歷史的先決條件,從1804年烏斯曼•丹•福迪奧(Uthman Dan Fodio)的聖戰開始,持續了兩個世紀的伊斯蘭激進化過程。幾個世紀以來,每一次激進的宗教暴力的爆發都有一個可識別的醞釀期,而這個醞釀期本可以在某個時刻終止。
謝胡•奧斯曼•丹•福迪奧(Shehu Uthman Dan Fodio)1804年的聖戰啟動了暴力傳播伊斯蘭的進程,並在尼日利亞北部播下了伊斯蘭暴力和原教旨主義的第一顆種子。【3】丹•福迪奧因其反對多神論的改革議程而聞名,這構成了他呼籲發起聖戰和建立哈里發的基礎;【4】但是,實際上還有更為關鍵的動機招募聖戰戰士。暴力聖戰的意識形態可能仍然是繼續進行聖戰的核心思想,但大規模的武裝運動依靠的是植根於豪薩(Hausa)城邦的政治化經濟中的招募機制。例如,作為丹•福迪奧親屬的遊牧民富拉尼人(Fulani),通常在尼日利亞北部他們放牛的地方從當地豪薩酋長那裡獲得放牧權。在使用水資源和破壞農田或農作物的問題上經常發生衝突。因此,聖戰為富拉尼族人提供了重新調整權力關係的機遇,使之有利於自己。許多富拉尼族人只是依賴聖戰來推翻當地的豪薩君主,搖身一變成了埃米爾(Emirs)(穆斯林酋長等的稱號)。【5】
因此對稀缺資源的爭奪隨著每一次極端團體的興起而持續不斷,這些團體將自己表現為招收極端主義新成員的典型誘因。處於每個極端主義運動支點的激進教士通過利用異教徒和信眾二分法所體現的宗教優越感情結來證明他們對稀缺資源的訴求是合理的。從索科托聖戰(Sokoto Jihad)到「博科聖戰」(Boko Jihad),這都是招募聖戰者或恐怖分子的一貫動機。丹•福迪奧在1804年聖戰前的異象中得到了一把真理之劍,他被命令對「真主的敵人」拔刀出鞘,這裡指的是壞穆斯林或非穆斯林。聖戰者無法忍受一個有低下信仰的人統治著瓦里斯(walis)(即聖人)。聖人階層與非聖人階層截然不同。【6】這種優越感情結得以被接受並施行,是由於無法理解「聖人和非聖人」共同分享社會。因此,可以觀察到,極端主義團體蛻變的一個關鍵階段是分離和社會政治隔離。丹•福迪奧為了躲避世俗的感知而撤到了國家的郊區。【7】瑪律瓦(Marwa)在卡諾(Kano)的亞那瓦奇營區(Yan awaki)創建了一個獨立的國家【8】,而穆罕默德•優素福(Muhammed Yusuf)在博科哈拉姆也是這麼做的。這種政治上的分離為基於既定動機的「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創造了先決條件。在丹•福迪奧的聖戰旗幟下招募農民階級的一個重要的召集令是淨化伊斯蘭,粉碎豪薩族統治階級的腐敗和暴政。【9】在過去兩個世紀中,這一直是尼日利亞北部暴力極端主義政治經濟中反復出現的主題。
這個漫長探索過程中殖民時期的特點是伊斯蘭團體之間為爭奪統治權而發生的教派紛爭。直到1960年,蓋德里葉派(Quadriyya)和迪賈尼派(Tijaniyya)之間的衝突在眾多衝突中最為突出。【10】這可能是由於殖民主義霸權的存在,它代表了一種在當時不容易被推翻的力量。這讓人注意到,「失敗國家綜合症」很可能是極端主義的另一個動機。伊斯蘭統治階級在後殖民時代逐漸喪失了統治地位,這主要是由於獨立後國家世俗化程度的提高和尼日利亞獨特的聯邦制的演變。這使上一次聖戰產生的伊斯蘭哈里發的(短暫的)狂喜歡欣逐漸消散。因此,建立一個新的伊斯蘭國家的需要成為後殖民時代招募伊斯蘭極端分子機制中的一個緊迫議程。
尼日利亞內戰(1967-1970年)幾年之後,這個新國家衰落的命運在70年代變得很顯著。腐敗的盛行,讓人想起19世紀尼日利亞北部聖戰前的時代,為激進主義的扎根創造了條件。這時穆罕默德•瑪律瓦(Muhammadu Marwa)是一名激進的傳教士,他主要在平民(Ta-lakawa)、古蘭經學生(Almajirin)和來自喀麥隆的外國聖戰者中招募聖戰人員。【11】他的教派被稱為「麥塔辛」(Maitatsine),在20世紀80年代多次與安全部隊發生衝突,在整個北方加速了廣泛的暴力。
在1980年至2009年,博科哈拉姆爆發暴力事件期間,在國家與低調的極端主義團體發生衝突的同時,還記錄了一些宗教間的危機。然而,在穆罕默德•優素福領導下的博科哈拉姆演變為尼日利亞最有效的恐怖組織之前,有幾個發展階段,使不同的利益集團被招募到聖戰運動中來。這些人中包括原教旨主義者、政治暴徒、職業罪犯和強迫招募的人員(婦女、女孩和兒童)。博科哈拉姆目前正在進行針對國家的全面叛亂活動。從一個隱居的教派演變為一個遊擊隊兼恐怖組織,其成員也隨之發生了變化。當該組織處於萌芽階段時,在邁杜古里博爾諾(Maiduguri Borno)州的哈吉•穆罕默德•恩迪米清真寺(Al-Haji Muhammadu Ndimi Mosque)【12】的年輕運動的招募的最初理由隨著該組織在尤蘇菲亞(yusufiya)具體形成,並開始尋求政治聯盟而明顯改變。在面對國家鎮壓時,新的招募策略和機制開始發揮作用,由於它試圖建立一個伊斯蘭(獨立國家),不得不採用新的手段來確保其成員的一致性。
結論
幾個世紀以來,尼日利亞北部不斷出現伊斯蘭極端主義團體,使該地區成為衝突和伊斯蘭激進化的溫床。這個問題已經形成了一種難以解決的性質,從而挑戰著世俗的尼日利亞和核心的「穆斯林北方」之間和平共處的概念。激進組織有能力不斷招募大量人員來堅持他們的鬥爭路線,這是尼日利亞北部持續存在極端主義的一個主要關鍵。因此,阻止招募是首要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就可以解決北部極端主義的頑疾。一些聖戰運動在尼日利亞北部出現和消失,然而,北部社會的社會政治和經濟結構中仍然存在激進化的習性。由於這些團體蛻變的每一個過渡階段都是增加激進化和擴大成員的關鍵,因此,每個階段都可能有機會進行衝突轉化,以此來阻止招募。因此,恐怖活動的增長和擴大使得建設和平的機制勢在必行,一方面可以參與出現的衝突,另一方面可以防止和緩和衝突不再激化。
鑒於地方聖戰的一些「拉動」因素是全球聖戰的新威脅,因此不能孤立地研究尼日利亞的聖戰。在這方面,傑森•伯克斯(Jason Burks)的優秀作品《伊斯蘭武裝鬥爭的新威脅》(The New Threat from Islamic Militancy)(2015)對全球聖戰進行了深刻敏銳的審視。書中認為像博科哈拉姆這樣的組織很大程度上借鑒了基地組織(al-Qaeda)的意識形態動機。要解決由基地組織和博科哈拉姆等恐怖組織引發的緊急衝突,經常面臨著「政府不與恐怖分子談判」這一古老格言的問題,這已被證明是錯誤的和徒勞的。【13】為這句格言提出的最突出的論點是,與恐怖分子對話是向勒索屈服,只是鼓勵其他人拿起武器。【14】然而,喬納森•鮑威爾(Jonathan Powel)在他的作品《與恐怖分子對話》(Talking to Terrorist)(2014)中認為,問題不在於「與恐怖分子對話,而在於向他們屈服。」【15】因此,與恐怖組織建立和平的概念只能在「打破常規」的情況下進行構想。由於恐怖組織是非國家行為者,通常沒有常規的外交談判手段,因此必須調查和應用新的平台來刺激和平解決助長恐怖主義的固有問題。
參考文獻
【1】 Wakili, I and Ogidi, T (2014) “Boko Haram has Killed Over 12,000 Nigerians-Jonathan”, Sunday Trust 18th May 2014
【2】 International Crises Group, (2014) “Curbing Violence in Nigeria II: The Boko Haram Insurgency,” Africa Report No 216, 3rd April 2014, p. 40.
【3】 Hunwick, J.O.(1965) “Islam in West Africa A.D. 100 – 1800” in J.F Ade Ajayi and Ian Espie (eds) A Thousand Years of West African History, Ibadan University Press and Nelson and sons Ltd, Canada, 1965, pp. 125-126.
【4】 Hiskett, M (2008) “The 19th Century Jihads in West Africa” in J.D Fage and Roland Oliver (Eds)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Africa Vol 5, 1790 to 187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 p. 134.
【5】 Ibid., p. 138.
【6】 M Hiskett “The 19th Century Jihads in West Africa” in J.D Fage and Roland Oliver (Eds)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Africa Vol 5, 1790 to 187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 p 134-135.
【7】 M Hiskett “The 19th Century Jihads in West Africa” in J.D Fage and Roland Oliver (Eds)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Africa Vol 5, 1790 to 187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 p 134-135.
【8】 Falola, T (1998) Violence in Nigeria: The Crises of Religious Politics and Secular Ide-ologies, University of Rochester Press, Rochester 1998, p. 150
【9】 M Hiskett “The 19th Century Jihads in West Africa” in J.D Fage and Roland Oliver (Eds)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Africa Vol 5, 1790 to 187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8,p. 138.
【10】 Alao, A (2012) “Islamic Radicalization and Violence in Nigeria.” Country Report. http://www.securityanddevelopment.org/pdf/ESRC%20Nigeria%20Overview.pdf (Accessed 9 January 2016)
【11】 Falola, T (1998) Violence in Nigeria: The Crises of Religious Politics and Secular Ideologies, University of Rochester Press, Rochester 1998, p. 150.
【12】 International Crises Group, (2014) “Curbing Violence in Nigeria II: The Boko Haram Insurgency,” Africa Report No 216, 3rd April 2014, p. 7.
【13】 Powell, J,(2014) Talking to Terrorist: How to End Armed Conflicts, Vintage, Penguin Random House UK, London, 2014, pp. 1-14.
【14】 Ibid., p. 17.
【15】 Ibid., p.18.
這篇文章翻譯自Bernard B. Fyanka的在線文章「From the “Sokoto Jihad” to the “Boko Jihad”: Interrogating the Motivations for Recruiting of Terrori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