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教義是可傳的嗎?II
向伊斯蘭及向其它信仰傳教
1.在上一章,我說過會從教會生活的角度處理這問題。無可否認,教會總覺得要向穆斯林世界承認和傳講其信仰的確很難,然而究竟難在哪裡?
2.首先,這困難不在於智性上,三一神教義並不是那麼難以理解。每提到「神」這個字,無論講者對「神」有何概念、或所持概念是對是錯,總難免是憑著信心講。理智有助我們分辨何為迷信,何為有理據的概念,可能也有助我們理解信仰真正意義;人若要用語言構成、傳遞信仰概念,理智就更派上用場了。但我們總是憑信心接受(或抗拒)神,捨此無他。
3.然而目下的問題是,信心是生命問題的先決條件,這也成了絆腳石。教會(正如別的宗教體系)因著人性的局限,往往讓所謂正統取代信心,就是說,在智性上接受某套理論、教義或前設,以此取代信靠和順服的活潑關係。要知道頭腦知識不能影響生命;信仰因其講求信靠和順服的關係,所以必然影響生命。
4.當教會遠離塵囂、或被逼到角落誦讀信經時,會宣認相信聖父聖子聖靈;然而,世上可有任何教會或信仰群體,真的讓父子靈聖三一成為他們組織的命脈?若真有這樣的群體,深信聖父、聖子、聖靈非三位主,而是同為一位主,讓這教義主宰他們生活,緊緊擁抱信經所宣信,他們就是基督信仰的真實見證。對這樣的群體而言,三一教義並不是智性或理性上的抽象理,不至於與人們的生命、信仰問題脫節。
5.三一神信仰永遠不滅,要不然,教會就會消亡;但我們知道,地獄之門永不能勝過教會。然而在目下這個世代裡,我們的三一信仰在某程度上已為三種「神體一位論」(unitarianism)所取代,可謂言不及義、混淆,既不肯定又孤立,情況實在頗令人尷尬。我再說,今天這類「神體一位論」信仰已取而代之,影響許多所謂基督徒的生命;為方便之故,姑且稱「神體一位論」的種種形式為共同宗教、耶穌異端,與聖靈崇拜。這些都已非新事,然而凡此種種理論,今天其流行之勢,其認受性、滲透性真可謂前所未見。
共同宗教
6.在大多數西方國家,大部分人所奉的同一宗教可稱為自然神論 (Unitarian Deism) 。人們隱然覺得,神存在於天地裡,祂掌管人命運,喜歡正直人,要公平公正;這位神也是種種生命無常之解釋或奧祕。若你按自己標準過一個頗為道德的生活,不欠債,那麼無論今生來世都可以安枕無憂了。每當政府意圖利用宗教作政治用途時,往往很願意引入這類宗教;類似政治手腕今天很普遍,而這其實很邪惡。這個「神」成為偽科學的第一(或最終)因,希臘哲學與祅教的神正是如此。
7.接受這種古老共同宗教概念的現代人,往往埋怨他們不明白教會的語言;當然,他們所指的,可並非日常講道用話,而是指那些古老、經典的天主教傳統,那些禮儀、符號,與古老詩歌,對現代人而言,這些東西實在落伍、異常極了。其中一個原因也許是,修士們覺得些古老事物超脫「現實」,因此變得非常重要!
8.我們得謹記,修士也不過普通人,總不能超越當代思潮。在西方社會,許多神學院太受當代思潮影響,以致將三一神教義(與其他古舊教導一起)歸入古老信條一類,學生也只當作「教義歷史」學習一下。
9.在穆斯林中間工作的宣教士,若來自這樣的信仰團體或神學院,與穆斯林接觸時往往會手足無措,而他會有兩種反應:要不加強既有的「教義歷史」觀念,在要認真面對這課題的時候,製造未經消化的學術名詞捍衛教會所曾嚴肅看待的;要不加入為數已不少的行動派,相信「以他們的生命影響」社群,認為這種影響是語言難以表達的。[1]
這等宣教士卻並不知道,他們所活出來的見證只讓人覺得,相信三一神與改變生命毫無關係。
10.另一個困難是,他們會發覺不到伊斯蘭和基督教有何重要的分別,不僅平信徒有此困惑,就是宣教士亦然。他們會說,那超然的存有是一樣的,無論你稱祂為神、為安拉。人只要敬拜祂,生活循規蹈矩就可以了,形式與禮儀又有甚麼要緊呢?對這派人士而言,我們的主的位格實在沒有獨特意義。
耶穌異端
11.在開始這部分討論之前,我想你三思;在基督教圈子裡正興起一種異端,只以耶穌為歸宗,所有事情以祂為始為終。感情用事的讚美詩只為耶穌而唱;禱告只是跟耶穌說話;基督徒生活形容為「與耶穌同行」,活著就只是要愛耶穌。祂一方面是救主神,另一方面是做人的偉大模範,祂不僅帶你上天堂,也背負你在地上的重擔。作為模範,祂助你建立自己,培養愛、恩慈、寬恕、溫柔、和妥協的寬容等品格。至於祂與祂那時代的宗教領袖衝突時所展現的剛毅,則為方便之故給擱在一旁,或藉辭給解釋過去了,因為這些衝突場面似乎有欠「仁慈」,不太「基督教」。
12.這類耶穌異端雖然也使用新約用語,事實上卻塑造耶穌為偶像(一如其他拜偶像的人也稱他們的偶像為「神」);這位偶像耶穌,已不再是歷史上那位拿撒勒人耶穌,並非三一位格裡的第二位、父神的道和中保。我們的主從來不是信仰所有歸宗;當然,所有事情都藉著祂、在祂裡面、由祂成就,但我們很留心「藉著、在裡面、由」這幾個詞兒。神學家常常說,基督論是基督教獨有的,這說法有多符合真理,端在乎所說的是哪門子的基督論,舉例說,史懷哲(Schweitzer)的基督論就不是這回事。唯有承認藉著基督彰顯三一神的基督論,才能使基督教與其他宗教分別出來。當然,如此新約聖經的關鍵問題自然在於:你對基督有何看法?因為除此外我們無法問那最終問題:你為神有何看法?
13.奉耶穌異端的人會說:「我們當然知道父神是在背後的。」然而就是這樣,只躲在背後。人以為他們的信仰背後,有某種「大能」擱著在那裡,這其實是古老、也很常見的概念。這說法也能解決一些問題,例如創造問題;但他們其實只在乎那位可見、更容易認識、與他們日常生活攸關的神靈。換言之,耶穌異端的概念與人類宗教一樣古老。
14.奉耶穌異端的宣教士與穆斯林接觸的時候,往往會引起這樣的矛盾。他們強調耶穌是神的兒子,這樣的「強調」,可並不是基於信條。對這些人而言,教義再清楚不過,但他對自己的說法往往不明就裡。我曾聽見有人這樣說:「你得相信耶穌是神的兒子,不然就不能得救。」但說的人並不明白救恩與耶穌作為聖子之間的關係,只知道耶穌是救主,與其他位格無關。
15.對於這種矛盾情況,我想起一句巴基斯坦箴言,大概可以為答案,就是:「長官的兒子就是長官」,同樣道理,「神的兒子就是神」。我認為一些只以耶穌為歸宗的人,是千方百計要以耶穌為神,他們只能以「長官的兒子就是長官」的方向成就這事。
16.大概每個偉大的歷史人物,都有人替他的生命編造神話,而歷代以來,關於我們的主的神話所造成的干擾更無出其右!宣教士若對耶穌存著神話小說式的概念,與穆斯林傳道的時候,沒多久就會陷入困局,理由很簡單。信經說我們的主是「出於神而為神」(very God of very God),耶穌異端卻直接以祂為「神」,如此,當他們要解釋「出於神而為神」時,就給自己過分簡化的神觀混亂了,最後惟有高唱此歌,聊以自慰:
我要生命為耶穌發光以至無論我在何方,人人看見自能知道我要生命為耶穌發光。
然而這使人不禁想起諺語說:「若你以黑暗為光,這黑暗實在何等大!」
聖靈崇拜
17.最後,還有一小撮人聲稱以他們所謂的「聖靈」為生活中心,但對於這一群人,我們實在不多費時間討論,因為他們絕少嘗試要影響伊斯蘭,寧願接觸「掛名」基督徒,教他們個別經歷靈洗、「聖靈的火」與「第二次祝福」。這派人士認為這些掛名基督徒阻礙聖靈帶來復興,而這次大復興,(也許)會包括穆斯林在內。
18.關於聖靈之不同派別,往往都是半神祕派,屬於普世性的奧祕崇拜,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崇此道者相信藉著某些行動(例如所謂「完全降服」),就能觸及那超人之能─聖靈。他們透過「交出自己」、「認罪」、「在禱告裡痛悔」等做法,使聖靈成就他們的目的計畫,或令個人成聖,為田地求雨,或為國求復興。因此他們認為除非復興之火已燃起來,否則向穆斯林傳教只會徒勞無功。
19.雖然這類派別無關我們所談宏旨,但因他們仍仗著基督教之名,所以也間接地錯誤詮釋了教會的三一信仰,只著眼於他們的屬靈經驗。
20.我們若仔細定義這類異端,會發現基督教圈子內仍有不少這樣的分子;而一般較明顯、讓人所知的教派有耶和華見證人、復臨安息日會,與摩門教。但除此以外,今天聖靈崇拜的派別已滲進各個教會組織,削弱教會體系。其中一個影響是,這深深削弱了信徒的信心;當面對伊斯蘭在各東方諸國的勢力時,神的能力似乎是那麼軟弱;他們甚至不知道現今教會多無力向穆斯林傳福音,以致教會從沒有傳過能影響生命的三一神的福音,沒有好好活出對父子聖靈有信心的生命,許多穆斯林沒有聽過、見過、明白過基督教說甚麼。
21.這裡引起一個造成無止境的混亂的問題,就是偶像崇拜。無論那是木石造的,或是思想上的偶像,無論牠的名字是神、安拉、耶穌、公羊、超然的存有等等,這仍是偶像。許多人誠心皈依這些想象出來的神靈,甚至生命受其影響,以至其他人看在眼裡也信以為真。有些人看見基督教以外竟還有別的信仰,心裡很驚訝;另外有些人則認為不應干涉和表達「我們的」信仰。
22.然而我們應細想:誰若相信某位神祇,無論真假,而誠實地將其生命與這信心連上,就是那位神祇的皈依者;但如果他皈依的神祇是想象、是假的,那麼這就不是真信仰。惟有相信真神,才算得上真信仰。換言之,信仰的真誠端在於主體,信仰的真確端在於客體。舉例說,古時候有父母焚燒子女獻給摩洛,他們的信心無疑是真誠的,但因為摩洛不真,他們的信仰也就不是真信仰了。
23.因此,關鍵不在乎人是否誠心相信,這純是主觀的。穆斯林也許樂意為他的先知、為伊斯蘭捨命;印度教徒或許欣然放下世上一切福份,赤著身子去當苦行僧;各種派別的、誠心的所謂基督徒可以真心相信各種神話或異端,以滿足自己的宗教需要,但這又如何?全是徒勞無功。關鍵問題只在於:他們所拜的,可是聖父、聖子、聖靈三一神?不然的話,其信仰就不是真信仰。
24.你或者覺得這只是無關要緊的神學論爭,不是的。要知道,信仰若是真誠的話,這會在生命各方面表露出來;如果信仰不是真信仰,那麼在生活各方面所展現的都會是錯的,甚至是邪惡的。正如我們的主說:「凡殺你們的就以為是事奉神。」
25.歷代教會對於如何活出信仰的看法為甚麼這樣不同?全因為其影響生命的信仰往往隨時代變遷。早期教會誠心相信三一神,因而面對內憂外患,掙扎不斷;這掙扎雖並非真信仰的明證,卻是其必然結果。新約時代的神學討論推理出聖三一神,正如其他人推理神,他們面對的問題,在於要處理這聖三一神與人、及其宗教事工的關係。初期教會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仍然在新約群體的繽紛生活上進深,並從中形塑、定義何謂真信仰;他們知道真信仰要比所有可以(或不可以)證明其信仰真誠的活動更重要。因此,教會的信仰、生活,與事工是密不可分的。
26.今日教會面對的敵意,雖與初期教會所差無幾,然而在宣認三一神信仰方面卻極其軟弱,甚至落入各種形式的異教活動裡;不僅宣教活動如是,整個教會亦然。舉例說,1956年華盛頓舉行盛大的聖誕晚會,共有五十多個國家參與,當中有穆斯林、印度教、佛教、無神論,與基督教的;在開幕禮上,基督的名字竟然一次也沒提及,都讓「聖誕精神」和「和平精神」取而代之。整個盛會明顯利用基督教達成西方政治理想,將信仰與別的宗教政治理想共治一爐。
27.參與這種盛會的人,當面對宗教質詢時,仍然會在嘴巴上認同那古老認信;整個情況顯得前後不一致。教會在各方面受聖三一論以外的信仰主宰,其生活見證展現出,聖三一論不過抽象理念,在日常生活實在毫無價值。換言之,重點只在真誠信仰,不是真正信仰。
28.聖三一論看來是那麼不真實、抽象,在理性上那麼難以理解,與現實是多麼不協調,並且被教會的活動主義搞得模糊了;但正是這三一論使教會從地上萬事中分別出來。教會仍然是從萬民萬族萬種方言裡被贖出來,藉神子耶穌基督與父神和好,就是在今天被擄巴比倫的情況下,聖靈仍把教會保存下來,地獄之門才不至勝過她。
29.現在我要解釋一下,何謂「在聖三一裡主宰生命的信仰」,要不然,恐怕有人以為我不過用奇怪的術語談「為耶穌發光」或「發揮你生命的影響力」。
30.阿他那修信經說:「真正大公信仰就是:我們敬拜在三個位格中的一位神和在一位神中的三個位格…」重點在於敬拜。相信三一神,這會實實在在地主宰我們敬拜。我們在集體敬拜裡讚美和榮耀父神的名,祂是萬有之源,因祂彰顯自己,是信實的創造主。祂不僅是創造者、源頭,更是受造物的救贖與恢復者。信眾讚美尊崇聖子之名,祂是救贖中保,是神的羊羔,雖然與聖父聖靈為一,卻成為肉身,使人得以與神復和。信眾也讚美尊崇聖靈的名,祂是生命的施與者、維持者,憑著在基督裡成全的啟示讓人知罪,彰顯公義與審判,帶領人進入真理。會眾因聖子的名,藉著聖靈的中介向父神祈禱,由此敬拜那三個位格中的一位神,和在一位神中的三個位格。
31.基督教的古老傳統、禮儀、詩歌、聖職稟秩都清楚、簡潔、美麗地說明這點。教會真正的、從使徒承傳的對神的敬拜,是向未信者見證聖三一神的最有力明證;然而許多人卻稱之為僵化禮儀、古老術語,沒法理解的陳腔濫調。有的教會就算有心保存真正三一敬拜,教牧同工仍沒花多少力氣教導會眾,寧願倚靠自己屬靈的驕傲,以為這種氣氛是可以從崇拜程序裡「搞」出來的。結果是,大家只在嘴唇上敬拜,造成貧乏、二手的,智性或濫情的宗教生活。這樣的敬拜成不了見證,反而把非信徒給搞糊塗了。
32.我不是說,要以真敬拜作為傳福音手段,這會是褻瀆。我只是說,這是真誠相信聖三一神的表徵;而真敬拜的本質就是見證聖三一神,這與教會其他認信行動一起,使基督徒生活成為整全、成為見證。
33.「在聖三一裡主宰生命的信仰」之另一特徵,是對屬世關懷興趣缺缺。沒有虔心相信三一神的人,往往會誤解、甚至指摘這種冷漠,這是很易理解的。信仰生活是藉著屬世生活展現的,二者並沒有清晰界線。地上的生活受自然因果律主宰,我們操控這些因果律以達到目的,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都為目的而活,你打理花園,是要種得花和瓜果;你種樹,是想得果實,希望有樹蔭、美景,想得木材、或保護泥土,你總是為著某些目的而植樹的。做生意你是想賺錢;你支持某個慈善機構,是希望社會變得更好;你結婚是為了成家立室等等。我們的生活,全憑一連串可知或不可知的因果關係,只要掌握此律,就能達至某些效果,這也是我們作工的結果。地上的生活都是這樣的。
34.這裡引起一個難題。當我們談聖三一神信仰時,信徒就受信仰主宰,他做事不能問結果。在教會生活裡,我們若按個人目的、或循著因果律做事,這是褻瀆。所以並無「屬靈」的因果律,可與地上的自然因果律相比,我們無法操縱任何事,以達至預期效果,在信仰裡,沒有像日以繼夜、春去夏來般「必然」之事。教會具備永恆價值,世上因果律與教會作息並無關係。神就是神,無論在祂的彰顯、祂彰顯的渠道、或在領受彰顯裡亦然。換言之,神本身就是因果。祂做事不按機制,乃憑主權。每當教會宣講福音,信仰在人心裡油然而生,然而這信心並非由宣講而來,乃是按著神旨意,透過宣講的話語,因聖靈工作而來的。
35.因此,任何教會或信徒群體,若真讓三一神信仰主宰其宣講,對宣講的結果必然不屑一顧。基督命令教會將福音傳到地極,教會對此絕不應顧若罔聞。然而世上仍有6億人─穆斯林─未聞福音;對此,教會可說是冷漠的。她對這大使命毫不在意。為甚麼呢?因為教會太在意那本該不在意的事,她太看重結果。換言之,因為教會失落了聖三一神真信仰,整個生命也就本末倒置了。大部分基督徒以為,傳福音沒有果效是因為:(i)傳錯了;或(ii)努力白費了,宣講者(或宣教士)應到能得果效的地方去傳。這種思路受自然因果律左右,好像商人促銷貨品的思路似的。而惟有做事不問結果的基督徒,能讓教會有勇氣將福音傳到地極。
36.這概念,對基督的身體如是,對個人亦然。若有人對你說:「用基督教真理說服我,我就會成為基督徒了。」你會如何回答?我年青時會很雀躍把握這種「機會」,汗流浹背地列舉種種證明。現在我卻回答:「基督教第一真理是,就算我能說服你其真理,你也不能成為基督徒。因為這回事,並不在於我的舉證,或你的決定,而在於神主權的工作。人本性罪惡,你的傲慢讓你以為有這個主權,其實主權全在乎神。」
37.現在談另一件事。教牧人員宣講時,往往想達至特定果效,如為宣教、為慈善籌款,在戰時激發愛國主義,或希望帶來群眾復興,或想會眾不再在周日只顧玩樂,或讓會眾更在乎道德生活等等。他們很可能成功。因果律在教會外行之有效,當然也能引致若干心理果效。然而如此講壇,所傳的卻並非福音,只是商人在促銷貨品。不顧後果的教牧人員應專心一事:忠心宣講信息,至於結果如何,這並非他的責任。無論聖靈是否運行,無論結果如何,這全在乎神的旨意。因此,教牧人員面對各種後果,仍能一笑置之。就是傳道三十年無一人信主,或每天有三十人信主,於他也一樣;無論教會空空的,或給擠得水洩不通,這沒有分別;無論他被迫害,或成為知名人士,被嘲笑或讚美,或生或死,都是一樣的。在這過程裡,他看見神的主權工作,就笑逐顏開了。對結果冷淡的基督徒不樂觀也不悲觀,他跟本不在乎這些事。
38.最後一點。自然沒有人可以說,無論在神學上或理論上,教會合一不是或不可以是聖靈的工作;然而教會有時致力於「合一」而顯出她並沒有讓聖三一信仰主宰。最近我讀了一篇講合一的文章,文末說:我們一定要合一,不然就滅亡了。我想到兩件事。我們的主說過,地獄之門不能勝過教會,這樣我們還怕甚麼?也許這口號是受聯合國的反共份子影響,他們害怕共產黨已達至歇斯底里的程度。教會若學著聯合國的口號說:「為救教會我們要合一」的話,就是不相信聖三一神了。另有一篇文章說,本色教會不合一的話,就缺乏財力與領袖,所以必須合一。這是生意人語。按著因果律,公司好的合併往往能賺錢。我又聽說過,教會不合一,是向穆斯林世界失見證。我要問:我們究竟是要見證福音,或是見證自己的妥協、組織能力?若聖三一信仰真主宰我們生命,我們自會知道,教會合一是已經成全了,基督是身體的頭,有聖靈住在這身體內,我們早已因頭的緣故,與父神和好了。因此,我們不用太在意教會合一的實際情況。當然,教會若真的合一,而這種合一非因人力促成,不用勉強妥協,不用削弱先賢先聖的豐富遺傳,也不是出於歇斯底里的恐懼,那麼,我們就可以欣然接受。
以上所說,是「在聖三一裡主宰生命信仰」的幾個特徵,獨立來看的話,肯定會帶來誤解與批評;然而我們若在聖三一信仰的亮光下看這些,它們就顯得完全了。
40.一點提醒:我們千萬別以為,只要某幾個基督徒群體真讓聖三一信仰主宰生命,就能在穆斯林當中得到結果了。你這樣想的話,就顯示你仍然按因果律思考,你仍然不相信「結果」純粹是三一神的絕對主權。我們只能說,在這樣理想情況下,教會的認信就是真誠、真正的認信,穆斯林對此也許很好奇,或是這可能會帶來對教會的大規模迫害。而我們甚至也不能說,真理得帶著其證據,因為惟有藉著聖靈運行而成就的,才算真理。
41.有人會問:這樣,我如何向穆斯林傳聖三一神教義呢?
容我先問:你對聖三一神教義的興趣或認知,可是純理論式的?你可能堅持三位格之名,不為方便之故揚棄任何一位格,而仍能維持原有的生命與信仰?比如說,你可會只談「神」或「父神」,不談其他?或者你過分以耶穌為中心,從不會想到別的位格?或者你太強調「聖靈」,太強調聖靈內住的真實經驗?只稍稍改變用詞就把其中一、兩個位格擱下來了,不這樣做,你可以嗎?
42.我只是拋出一個建議。但你要仔細思考以上建議,才嘗試講教會的聖三一神論。換言之,如何傳講聖三一教義並非首要問題,最首要的問題是,你究竟只是想捍衛教會這古老教義,或為這真實主宰你自己生命的信仰作見證。若是前者的話,我建議你不如住手,因這對基督教並無益處;若是後者,你應該有興趣讀下一章。
思考問題
1.作者說,「信仰」要能主宰生命,才算是信仰。你同意嗎?請說明。2.作者認為「真誠信仰」與「真信仰」有何分別?這是合宜的分別嗎?3.一個真正基督徒不應在乎結果的基本原因是甚麼?
[1] 所謂行動派,是指相信「行動勝於說話」的人;這與使徒以宣講為要的宗旨大相逕庭。